“求你再帮我一个忙,帮我跟你哥打听一下我妈妈的近况,最好是能要到联系方式,我暂时没办法回去。”

谢蕴之有些担心她:“可以是可以,但你现在一个人没关系吧?”

施绘侧身瞥向店里垂首坐着的那个人,短短一个电话的时间,她突然就从受害者变成了加害者的同谋,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和接受,听筒里谢蕴之问了好几声她才讷讷地回答:“没有一个人,邵令威在我边上。”

谢蕴之惊讶:“你们俩……还好吧?”

不大好,但施绘没有说。

“先挂了,我还要去处理我爸那边的事情。”

比起单纯地被欺骗威胁,她更不能接受对方原来才是那个最初的受害者。

前者她可以站在道德高地肆无忌惮地发泄委屈和怒火,可以掐着邵令威的愧疚心把握一切关系的走向,但后者只会让她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挂掉电话,施绘又回头看了一眼店里的邵令威,他还是保持那个姿势坐着,视线处蒸笼的热气腾腾往上冒,将他身影裹进朦胧之中。

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她一向选择逃跑是最佳方案。

况且现在她有更要紧的事去做。

从早点铺到家,施绘蹭了一段路的三轮车,也在冷风里彻底冷静下来,该解决的债,该申诉的事,该要见的人,她桩桩件件拿出来理了清楚。

施雨松领着他带回来的女人和施雪梅一道坐在客厅的长桌前你一句我一句地对峙,施绘进门的时候,施雨松第一句问的是女婿呢。

“女婿?”施绘走过去,扫了一圈桌上零星的摆件,除了一些日常用品就是他那些破石头。

一文不值,却在施雨松眼里比她的命还重要。

她冷笑:“你当初连女儿都不要,现在还想要女婿?”

施雨松嘴角抽搐了一下,别开脸讲:“胡说,哪里听来的,净听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不要你的是你妈,我要是不要你不养你,你还能长这么大?没良心的。”

他讲了几句又转回过脸来,声量大了不少,把自己都给说信了。

施绘随手捡起桌上一块石头,粗粝的质感磨在手心,隐约让她回忆起小时候那些刺入皮肤的针剂,不算疼,但总是煎熬的。

“你养我,你拿什么养我?”她看向施雨松,眼神里的恨意盖过了哀伤,“我妈当年拿回来的那笔钱是怎么被你挥霍掉的,你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施雨松大骇,第一反应是去揪施雪梅的肩袖:“是你讲的?”

施雪梅甩开他,站起来绕过桌椅走到施绘身边问她是不是听人讲了什么。

施绘将她拉到身后,丢掉手里那块石头,“叮当”一阵响,她看施雨松也跟着哆嗦了一下。

真正的罪魁祸首在这里,如果不是当初他把冯兰攒下来寄回来的那笔救命钱统统拿去赌,就不会有后边一连串的荒唐事,甚至,她被迫屈辱地嫁给邵令威也是拜他所赐,接二连三的二十万,将她推到如今这个境地。

她指着桌上的那些破烂玩意儿控诉:“就这些东西,比我,比我妈,比这个家都重要,你有什么资格做父亲,你连当个人都不配,还有脸在这里叫女婿!”

施雨松被她骂得面色涨红,手上动作不知所谓地一下又一下,敲着桌板虚张声势道:“白眼狼!你现在傍着有钱人当靠山,居然敢对你亲爹指着鼻子骂,你反了你!”

施绘拿起一块石头就往他身上砸去:“我是反了!我还就告诉你,你急着攀亲的那个人是个正儿八经的富二代,钱多到几辈子都用不完,但那么多钱,偏偏一分都不会用到你头上,你就抱着你的这些破石头眼馋一辈子吧!”

身边的女人尖叫起来,拉了施雨松一把让他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