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天亮了我就来找你。”
施绘侧头看着手机屏幕一阵失神。
十分钟后,她伸手把通话挂断。
几乎就是清醒着到闹铃响起的,她快速洗漱,拿着为数不多的一点贴身行李去楼下办了退房,天还没亮,她赶着半透的夜色到码头,踏上了最早的那班船。
上岛的时候终于见天光,但起雾,四色并不清朗,施绘快速往家赶,路上经过自家那块地,因为被料理得很好,不再是醒目的杂草堆,她数着篱笆才得以认出来。
赶到家门口的时候,正遇上马可君饲鸭回来,踩着高筒雨靴,满鞋面的泥,手里提着一篮新鲜捡出来的鸭蛋。
“啊呀,这不是绘。”她从前年开始戴上老花镜,看人看物都习惯瞪眼往前抻着脖子,“这么早回来过年啦?”
施绘跟她问好:“可君阿姨,我姑妈在家没有?”
马可君抬手腕掂了两下镜框,一下子猜到她这么早回来是为啥。
“你姑妈到镇上去了,今天是你姑父打针的日子,两个人昨天就去了的。”
“那我爸在的吧?”她往门边走去,瞥了一眼那个新换的铁锁扣。
马可君嘴角抿出两道纹路来,不大愿意讲:“绘,哪个把你叫回来的?”
施绘说没有。
马可君心眼不实,以为是试她,实际自己就讲出来了:“绘,你是晓得那个女的的事情了?”
施绘点头,索性跟她打听:“这下人在哪里?”
马可君换了只手挎篮子,嘴上一点没遮拦:“闹着要搬进来,你姑妈死活不同意,前两天差点动起手来,警察都叫来了,你那个爸你晓得的,作精一个,讲不让他女人住进来,他也搬出去,两个人昨天到那头住旅馆去了。”
马可君说着,脑袋朝西面捣了两下。
海棠屿上就一家旅馆,每天都经营得跟快要倒闭了一样,就指着施雨松这种败家精去照顾生意。
施绘提包说:“我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