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你,但你要是自己东西拿不住,不要回头来哭叫,说你老子厚此薄彼偏听偏信。”

讲到这个份上,邵令威已明白他此番敲打在哪。

故意做得不入流,故意在这里候着他,不知所谓地宣誓一下那点苟延残喘的父爱。

真的没有厚此薄彼吗?这天平应当是失衡的,至少也是时时摇摆的。

只是当下他也跟着一道摇摆了。

自己的父亲究竟向着哪一面,邵令威摸不透,认蠢,他不懂父亲为什么明明嫌恶他,又还要拐弯抹角大费周章来提点他。

但倒也不是不好释怀,这么多年,他若是纠结在揣测父母的心境里活,怕是早就抑郁到寻死了。

他松掉手上的工牌,捏着绳子套回到脖子上,心里预备等回去叫行政那边换个新的,总归也好把上面的旧照片换一换了。

“到我手里的,再不可能放掉。”他说。

邵向远闻言默了半晌才又开口:“这个家里,谁做过什么,想做什么,我还不至于糊涂到被耍的团团转,但你也要时刻清楚在脑子里,我到底是有两个儿子。”

“自己回去收拾好。”他勒令,“收拾干净。”

邵令威不再说什么了,低头看了眼地上散落的几张打印纸,原本想捡,弯腰一瞬又改了主意,挺直脊背,边理衣襟边要往外走。

走到门口时,他听见身后邵向远在收收拣拣,纸张摞起来横竖敲敲桌面碰齐,待他手碰上门时又开口,语气柔和下来一些:“你妈妈手术都顺利?”

邵令威没回头,讲都好。

“情绪呢?”他也不计较儿子这番态度,“有怕没有怕?有没有问到……”

他欲言又止。

邵令威装作未察觉,说都好的,别的没有多言。

门推到一半,他突然又折回来,面色已平缓许多,声音反倒重了:“公司也好,你那个家里也好,我知道有的是人想看我出错,找我纰漏,但要因此叫我警惕约束,将自己的爱人仅仅作为‘身边一点一滴的关系’去圆满,没有那样的事。”

“我不会像你一样。”这样的决心,他祈祷还不算晚。

施绘捧着手机惴惴不安了一天,到下午还是没等来邵令威的消息。

她突然开始反省自己怎么就如此依赖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