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绘当下努努嘴表示肯定,却在等赵栀子去上厕所后又拿起手机回了消息:「你留我电话干嘛?」
这次邵令威久久没有回。
施绘有些郁闷,觉得自己像被耍了,仿佛对方勾勾手,自己就投怀送抱了一样。
她于是忍住在吃晚饭的一个半小时里没有再去看手机。
邵令威在她和赵栀子分别前回了信,施绘当时正在手机上给自己打车。
「我在东京。」他的文字简短又突然。
施绘看到的一瞬间有点诧异,继而失落,最后觉得生气,一开始生他的气,后来生自己的气。
她捧着手机等了几分钟,确认对面没有再继续解释几句的打算后回了一个「哦」。
邵令威几乎是在一秒内打了语音过来。
施绘正把赵栀子送上出租车,目送车走了才接起来,耽误了几秒钟。
邵令威的声音还算冷静,背景音里有空港的日文播报,施绘彻底确信他真的人在日本。
“我在东京。”他没什么开场白,重复刚才发的消息。
施绘于是也跟着“哦”了一声,透着比文字还深的冷淡。
邵令威没吱声,短短几秒里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病,文字被她冷落一遍不够,还要上赶着来听语音。
五秒钟后施绘发现对方把通话挂了。
但她还没来得及有什么情绪上的反应,邵令威又重新打了过来。
她接起来,听对方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后说:“刚刚有个电话进来。”
“哦。”
邵令威又沉默一阵,最后忍无可忍:“差不多得了。”
他开了这个闸,不准备再装:“就这么点小事,你至于跟我较这么多天劲?”
“你也知道是这么点小事。”施绘原本准备走进街边的奶茶店,但眼见又要吵起来,她便没好意思进去,掉头沿着街边快步走边发泄,“而且是谁跟谁较劲?”
施绘是真纳闷了,小题大作的人明明是他,怎么还能腆着脸来指责自己跟他较劲的。
她甚至迷惑到开始反省,除了邵令威本身烂得无可救药外,自己的姑息养奸也一定程度上为这恶果添砖加瓦。
不管是曾经处于低位不得不捧着他顺着他,还是后来轻易被他装可怜就心软,又或是这一刻,她看似想得很明白,却还是愿意跟他纠缠。
施绘把罪状归结为婚姻。
毕竟撕碎结婚证不像删掉一个微信好友那么简单。
邵令威自然不知道她一番心理斗争,犟嘴说:“行了,这么多天一句话都没有,两个人都有问题。”
施绘不吭声。
他又继续说:“我道歉,施绘,施绘?还在听没有?”
施绘冷笑一声。
别说她已经不会再吃他这一套,邵令威这次信手拈来的道歉里,傲慢和不情愿都快顺着电话杵到她脑门上来了,结合刚刚他给自己发的消息,还带着明晃晃的目的性,绝不是冲着缓和关系来的。
她都可以想象自己接受道歉不会让对方感恩她宽宏大量,而是嘲笑她又一次被逼无奈的低头。
没办法,人能吃饱饭的时候就特别渴求尊严,她不接受。
“你的道歉可真金贵,还要特意不声不响飞到国外去。”施绘阴阳怪气道,但说完她发现自己也挺虚伪,而且不受控制。
邵令威哽吃了一下,却莫名又松口气,开始自说自话:“临时的工作,我周五回来。”
“哦。”施绘只觉得现在才来报备是亡羊补牢,她心里数了数日子,又问,“橘子在家?”
“你还在外面?”那头倒是打听起她来,他们早上各自出门,互相不知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