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语:“我自己能控制疼?”
“我说的是,下次不许累了不说,还折腾过来。”
“哼。”
熊煦轻轻拉过一旁的羽绒被盖在她身上,“睡吧。”
须臾,她踢踢他。
他疑惑地“嗯”了声。
她又踢踢他。
“怎么了?”
“我刚刚疼,蜷脚趾的时候发现指甲长了,勾肉,你有指甲剪吗?”
他听到“疼”立刻直起身,等她说完才松了口气,合上电脑,从床头柜抽屉里翻出指甲剪,捉住纤细的脚踝架进怀里,低头给她剪。一开始鹿妍有点抗拒,但一动心口疼,只能忍了。
脚心踩在厚实的胸膛,倒是别有一种踏实。
“脚指甲可不能随便乱丢。”
“扫地机明天会扫掉的。”
“万一少了一角没扫掉呢?”
“那就没扫掉呗。”
“那不行,那是我的DNA,我要销毁掉。”
“留着怎么办?”
“不行,你不要让它溅出来,你收起来……”
夜特别长。
鹿妍心口的痛到后半夜也没缓解。半梦半醒,熊煦摇醒她,问她疼吗?她没好气,“疼。”
他事儿忙完了,准备睡,又没办法完全放心:“我们去医院吧。”
“不要。”她知道自己的身体。纯粹是累了。“我睡啦,你不许摇醒我。”
“死了怎么办?”
“呸,我睡久一点就好了。”
“你不是说过你爸……”是睡的时候走掉的。
她困死了,口齿不清:“嗯,也好,那你就可以一辈子记住我了。”
“本来也记得。”
“那更深一点。”
“胡闹。”他想了想,“你要是不舒服,我过年不去日本了?”
她都快入梦了,被他的话惊醒:“真不去了?”
“你不舒服,我去像什么话。”
“去吧,你不去,在我面前晃,我会愧疚,你去,玩得开心,你会愧疚。我想了下,还是你愧疚吧。”
“想得倒挺全面。”
“那是。”
说是这么说,最后还是去了。年二十九,他从上海虹桥出去前往日本羽田机场,再在日本境内转机,飞至新千岁机场,和几个朋友汇合。
鹿妍年二十七回家,呼呼大睡两天,陆燕挑完婚纱照给她打包一份,她一直没空,这次得闲打开,里面有好多独照、侧影。
是她陪陆燕试婚纱的时候蹭的。
当时太忙,没心情想自己的事,这会看,竟然没有委屈或者冲动,单就很平静地欣赏自己穿婚纱的模样。
美得平静而温和。
这个形象她仔细端详了一整天,都没发给男朋友熊煦。她怕指向太明显,破坏了现有的关系平衡。等收到他发来的坐标,没忍住,实在是太美了。
鹿妍:【漂亮不?】
婚纱裙摆微微散开,像一朵初绽的花。
光影交错下,剪影的光晕柔化了边缘,模糊的摆手姿势让人错觉她将从画中走出来。是张完美的抓拍。
熊煦停在第一张,看了许久:【时间、地点,西装放在门口。】
鹿妍:【初五18点18分,来吗?】
熊煦:【舒服点了吗?】
鹿妍:【你不回答我问题!】
熊煦:【我的问题更重要,你先回答。】
鹿妍:【好了。】
熊煦:【婚礼在初六我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