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桃树,是我三年前种下的。”谢居安从身后环住她,掌心覆在她手背上,一同感受着腹中孩儿的动静。

“那时想着,若你嫁了旁人,过得欢喜,我便每年折一枝桃花送你,愿你岁岁无忧。”

“若我不欢喜呢?”她侧头看他,眼角含笑。

谢居安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那我便把你抢回来,种一山的桃树哄你开心。”

沈凝鸢心头一热,正欲开口,忽觉腹中一阵抽痛,不由得攥紧了他的衣袖。

“怎么了?”谢居安神色骤变。

“……好像要生了。”她呼吸微促,额角沁出细汗。

谢居安二话不说,打横将她抱起,大步朝马车奔去。

桃林的花瓣被风卷起,纷纷扬扬,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雪。

谢府内,稳婆和侍女们进进出出,热水一盆接一盆地端进去,却迟迟没有好消息传来。

谢居安站在院中,听着屋内沈凝鸢压抑的痛呼,指节攥得发白。

他征战沙场多年,刀剑加身时眉头都不曾皱一下,此刻却连呼吸都在发抖。

“将军,您别急,夫人胎位正,一定会平安的。”管家在一旁宽慰。

谢居安却像是没听见,只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门。

突然,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划破夜空。

“生了!夫人生了!是个千金!”稳婆喜气洋洋地推门出来报喜。

谢居安几乎是冲了进去,绕过屏风,一眼就看到沈凝鸢虚弱地靠在床头,怀中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婴儿。

她的发丝被汗水浸湿,贴在苍白的脸颊上,可眼底却盈满温柔的笑意。

“居安,来看看我们的女儿。”她轻声道。

他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那小小的脸蛋红扑扑的,眉眼像极了沈凝鸢。

沈凝鸢柔声道:“孩子小名就叫桃夭,好不好?”

谢居安喉头微哽,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好,都听你的。”

百日宴那日,谢府张灯结彩,宾客满堂。

沈凝鸢抱着桃夭,坐在主位上,谢居安则在一旁招呼前来道贺的亲友。

忽然,管家捧着一个精致的锦盒进来,恭敬道:“将军,夫人,这是文襄侯府送来的贺礼。”

沈凝鸢微微一怔,接过锦盒,轻轻打开。

里面是一套金制的九鸾凤首饰,凤羽栩栩如生,镶嵌着细碎的宝石,华贵却不显俗气。盒底还压着一张字条

【少年承诺,今日兑现。愿你余生,皆如所愿。】

她指尖轻轻抚过那精致的凤钗,眼眶微热。

如今,他真的兑现了承诺。

沈凝鸢垂眸,唇角微微扬起,将字条折好,收入袖中。

“不试试?”谢居安不知何时走到她身旁,低声问道。

她摇摇头,将锦盒合上:“留给桃夭长大后再戴吧。”

谢居安看着她,忽然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指尖:“不后悔?”

沈凝鸢抬眸,眼底清澈而坚定:“有你和桃夭,我此生无悔。”

夜深人静,宾客散去,谢居安轻手轻脚地回到房中,见沈凝鸢正靠在床头,轻轻拍着熟睡的桃夭。

“累不累?”他走过去,接过孩子,小心地放进摇篮里。

沈凝鸢摇摇头,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居安,我今日……很开心。”

谢居安坐在床边,将她揽入怀中:“以后还会有更多这样的日子。”

她靠在他肩头,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忽然轻声道:“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

谢居安低头,吻住她的唇,温柔而坚定:“是我该谢谢你,愿意成为我的妻子,桃夭的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