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象着他带着满手的伤去找她,那个红裙女人一定会心疼地捧着他的手,用她精心保养的指尖轻轻抚摸那些伤口。

她会恰到好处地皱眉,恰到好处地落泪,恰到好处地给他一个温暖的怀抱。而周子谦会像个受伤的野兽一样,把头埋在她颈窝里,抱怨着唐宁多么不可理喻,多么不识好歹。

"她根本不懂我。"我几乎能听见他这样说,声音里带着如释重负的疲惫。

多讽刺啊。就在昨天,他还说要和我生孩子,今天就迫不及待地投进另一个女人的温柔乡。陈瀚是他心中的芥蒂,但更多的,是他用来解脱道德枷锁的借口,这样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展开一段新恋情。

我太清楚了如果昨夜我红着眼眶示弱,拽着他的衣角说"别丢下我",他一定会心软。他站在那个十字路口犹豫不决的样子,我怎么会看不懂?

我知道在那个当下,我的任何一个微小的反应,都会将他推向相反的方向。就像当初,林雅去廖文茜那里投诉我,成为了压倒他们感情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在等,等我给他一个台阶,等我用眼泪浇灭他的怒火,这样他就能继续维持表面上的体面,继续在两个女人之间游刃有余。

可我偏不。

我可不是那些没见识的市井小妇,我是唐宁。我宁可亲手撕碎这段感情,也不愿做他权衡利弊后的将就。

示弱?那只会成为他日后得寸进尺的筹码。他更加肆无忌惮地周旋在两个女人之间。

多么完美的算盘。

这红尘男女的戏码,终究逃不过这个可悲的轮回。现在的我主动退出,那个红裙女人很快就会从心口的朱砂痣变成他墙上的蚊子血。她会开始计较他晚归的次数,会为他不回消息而歇斯底里,会像我一样在深夜辗转反侧地猜疑而那时,周子谦又会开始怀念我的懂事,我的体贴。

可如果我昨夜死死拽住他不放呢?那他们之间的禁忌感、刺激感就会持续发酵。我的存在会成为他们偷情最好的催化剂,我的眼泪会成为他们床笫间最美味的下酒菜。

他会一边享受着她的新鲜感,一边贪恋着我的纠缠,在两个女人之间如鱼得水。

多么讽刺啊。当红颜知己转正,当偷的快感被日常消磨殆尽,所有的浪漫都会变成一地鸡毛。那个女人很快就会学会查他手机,会在他衬衫上找口红印,会为了一点小事和他争吵。

而周子谦呢?他会在某个宿醉的深夜,突然想起我安静离开的背影。

这世上最可笑的事莫过于此:男人永远在追逐得不到的,女人永远在守护已变质的。

我们都在这荒唐的轮回里扮演着可悲的角色,直到某天幡然醒悟原来不是爱情善变,而是人性本就贪婪。

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那个透彻犀利的唐宁又回来了。

我久违地感受到一种轻盈原来脱离对周子谦的依赖后,那个能冷静分析利弊的唐宁一直都在,只是被对他的滤镜蒙蔽了太久。

我打开电脑,调出了我的财务计划表。这两个月停职期间,工资只发最低标准,现在没了周子谦的副卡,我必须精打细算。表格里一栏栏数字冰冷而真实:房贷、水电、交通、伙食...看着存款余额,我咬了咬嘴唇。

但奇怪的是,这种窘迫反而让我感到踏实至少这些数字是真实的,不会像甜言蜜语一样随时变质。

做完财务规划,我起身走向冰箱。拉开门的瞬间,一股霉味扑面而来。那些被遗忘的食物早已变质。我毫不犹豫地把它们全部扔进垃圾袋。

换上运动鞋,我去了楼下超市。购物篮里装的不再是昂贵的进口食材,而是新鲜的西蓝花、鸡胸肉和苹果。我还采购了一个食物秤从今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