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笑起来,声音尖锐,"周子谦,你现在搞破鞋,连瞒着我都懒得做了。"

我已经不打算给他最后的脸面。

他的瞳孔骤然紧缩。那一秒钟的呆滞很有趣,像是作弊的学生突然被老师点名,连准备好的狡辩 都卡在喉咙里。

但很快,震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恼羞成怒。他的下颌绷紧,脸色由红转青,又由青转白,最终变成一种可怕的阴沉。

"唐宁,我们谈谈。"

"不必了。"我拉上行李箱的拉链,"周子谦,我们给彼此最后的体面吧。"

我转身走向浴室,收拾洗漱台上的护肤品。

"不行,你别闹!" 他快步跟了过来,一把抢过我手里的精华液,却失手把玻璃瓶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液体溅了一地,浓郁的玫瑰香瞬间在狭小的浴室里炸开。

“无所谓,反正是用你的钱买的。”我故意用鞋尖拨弄开碎片,继续伸手去拿化妆包。

他又来拽我,手指像铁钳一样扣住我的手腕。我用力甩开,他又抓上来。我们推搡间撞倒了置物架,沐浴露瓶子乒乒乓乓滚了一地。

"放开!"我终于失控地吼了出来。

他猛地一拽

砰!

我的后背狠狠撞在浴室门上,脚下一滑,整个人重重摔倒在地。手肘磕在瓷砖边缘,尖锐的疼痛瞬间窜上来,眼前一阵发黑。

我蜷缩在地上,疼得吸气,却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余光里,周子谦僵在原地,还保持着伸手的姿势,脸上的愤怒被惊恐取代。

我抬头看他,突然发现他眼眶红了。

他蹲下来扶我,手指触到我胳膊的瞬间,我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没摔到哪里吧?"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柔软,带着我许久未听过的关切。

没等我回答,他已经一把抱住我,"对不起,唐宁......"他的呼吸喷在我耳畔,"你先冷静下来,好吗?"

我的眼泪终于无声地流下来。不是因为他突如其来的温柔,而是因为到了这种时候,我居然还会为这虚假的温柔而心颤。

"我和她真的没什么。"他的声音低沉而诚恳,"她是心理学硕士,你最近状态太糟糕了,我只是想跟她咨询......"

呵。

我爆发出一声冷笑,猛地推开他。眼泪还挂在脸上,可胸腔里那股灼烧般的愤怒已经压过了所有疼痛。

到了这种时候,他还在撒谎。

而且,居然还敢说是为了我?

男人的无耻果然没有下限。

我抬手狠狠擦掉眼泪,突然想起了陈瀚无论我怎么骂他"小心眼"、"嫉妒心重",他都没有放弃过警告我远离周子谦。

“唐宁,周子谦不是好人!”

可我从来不信。

我对周子谦的滤镜太重了......重到蒙蔽了我作为 HR 对人性最基本的洞察力。

是啊,周子谦怎么可能天真纯良呢?

他年少时家庭分崩离析,母亲早逝,在继母家寄人篱下。现在,他还要绞尽脑汁地和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争夺家产......

这样的成长经历,他怎么会天真?怎么可能在感情里是只温顺的羊?怎么可能负尽天下女人只爱我唐宁?

温润如玉,只是他打小儿的保护色,是他的生存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