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过饭,应付完一波女客,隔壁绸缎铺的二少爷韩宣故态复萌,又在门口打转。他走得不晕,杜二姐看得要晕了,观察俞婉也不像无情,只是这位韩二少爷实在木讷地很。
你只远远看着,自己不搭话,家里也不来说亲,看着就能把人看回家去不成?杜二姐看得着急,少不得帮一把。
若是俞婉跟韩宣成了,韩家人厚道又不失精明,胡杏娘再想打铺子的主意,还得掂量掂量。心里计较一定,杜二姐款款上前,拿出亲切的语气,跟韩二少爷搭话。
韩宣拱手作揖,口呼,‘杜娘子’,见她笑容可亲,紧张就消散了些,“马上八月节,好些地方都置办起来了,看这架势今年热闹地很。我就想着,贵阁是不是也要去寺外游玩,到时候两家一起,有个照应。”
杜二姐道:“可不是,去年战事吃紧,也不好大肆铺张,总算打赢了,合该热闹一番。”
韩宣虽问聚宝阁,冯婶子一天扎根在作坊,轻易不出门,傻大姐天天在外跑。整个聚宝阁,除过小刘掌柜,恐怕就她对县城最熟悉。俞家兴住在梅花里,她要看店看女儿,满打满算,能代表聚宝阁出去的,俞婉最可能。
“我们家你知道的,都没空闲,只东家,全看她有没有空。”
“不如杜娘子帮我问一声吧,我家里母亲跟三个meimei去。少东家若去,马车我来安排,一路上定然妥当。”
杜二姐可不敢应承,别看俞婉长相有如月宫仙子下凡,平时轻易不肯说句重话,其实最有主意决断。帮韩宣牵线,只是看他天天苦相思,等得辛苦,其他的不好多插手。
韩宣却是时运不济,往常在门前溜达,十回有两回总能见到俞婉,这两天张望更勤快,偏偏俞婉忙着赶货,一次也没出来过,少不得又求到杜二姐头上。杜二姐被央求不过,只好答应提一声,别的不敢保证。
即使这样,韩宣就够高兴了,兴冲冲回到家里,笑容扬在脸上,止也止不住,大步跨进屋里,扬声便喊,“杏儿,杏儿!把太太前儿给我新做的那身青衫找出来,还有我那只竹玉的簪子,家里上香的时候我要用。衣裳你细细熨烫了,熏上好的松香,千万不要忘了。”
韩家也算富贵,住着五进的院子,开着好几家绸缎铺,四五家作坊。家里吃穿比之府衙里的老爷还要精细些,自然蓄婢养奴。杏儿便是韩宣身边的丫头,今年十八,跟少爷同岁,生得圆脸庞,削肩膀,肌肤雪白,体态纤弱。
她自小便知道自己是夫人给少爷的人,待少爷无微不至,少爷也待她亲近,自十三岁开窍以来,两个人很是如胶似漆了一段日子,便是后来慢慢淡了,一月也有十天要来找她。
通房找上门
可是自从今年年初,韩宣像是变了一个人,与她体贴少了,不耐烦多了。半年了,云雨的次数两只手数得过来,杏儿惶惶不可终日。已经将身子给了少爷,她打定主意要跟着少爷一辈子,若是被厌弃,便没了活路。
费心打听了好一阵子,才知道少爷迷上了隔壁脂粉铺子的小东家。听家下人说,那位俞姑娘生得极美,韩宣第一次见人家就愣在原地,勾了魂似的,半晌回不了神。杏儿一边心里吃味,一边担忧自己的处境。
她想见见那位俞姑娘,至少摸清楚她的性格,若是个不能容人的,该早作打算,总没有机会。见韩宣兴兴头头要去逛庙会,难得生了好好打扮的心思,还要熏香,肯定是去见俞姑娘!
杏儿不能放过这次机会,当即软磨硬泡,求了韩宣,到时候跟着家里人一起出去。
到了那天,杏儿一早起来,从头到脚好生打扮了一番。家里算上几位姑娘跟夫人屋里的丫鬟,数她生得最靓,再一认真装扮,更加亮眼吸睛。
杏儿许久不出门,热闹的中秋庙会该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