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喜本来都拿起来要放进嘴里,听闻是叶介然最喜欢吃的,当即就一脸晦气地扔了枣泥糕,去抓另一块。
一口咬下去,他立即皱起眉头来。
唔,太甜了,甜得人嗓子发腻。
他还是想吃辣的,外面红梅开得正好,要是能有一顿热气腾腾的火锅吃就好了。
“贺公子,味道如何,这是藕粉桂花糖糕,二公子也喜欢吃,还有这个凤梨酥,贺公子初来,老奴也不知道你的口味,就按照二公子的喜好备了一份,你喜欢吃什么,老奴这便让人去准备。”
“算了,就这些吧。”
有得吃就不错了,在人家家里,贺喜也不挑。
他两三口吃完那块枣泥糕,又把剩下的凤梨酥吃完。
再干掉了旁边的红烧肉、炒青菜和两碗米饭,扁扁的肚子总算有种饱腹感。
忠伯一脸看大胖孙子的表情看他:“贺公子胃口是真好,不错,日后定能承受得住二公子。”
贺喜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差点吐了出来:“忠伯,你在说什么啊?”
他没听错吧,承受,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忠伯尴尬地摸了摸花白的胡子:“咳,贺公子,你既已住进了梅园,那有些话老奴就得提前跟你说,二公子喜静不喜闹,尤其爱干净,所以你们事前事后,都得沐浴,这也是为了你们好,年轻人火气盛,但是尤其要注意卫生,免得染上些不干不净的病……”
贺喜抽了抽嘴角,他是真没想到啊,这个头发都白了的老伯,居然一眼就看出他跟叶介然有一腿。
你说看出就看出吧,关键他还接受了,甚至让他们注意卫生。
思想之前卫,比贺喜现代的老妈还要牛。
“忠伯,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和他……”
“叶期让你住进梅园的时候。”忠伯道。
贺喜扬了扬眉:“那么早,这梅园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说来话长,贺公子,”忠伯眼神望向院外,神情仿佛陷入了回忆当中。
“这些梅树还是二公子一岁生辰那天种下的,你现在住的这个屋子,就是二公子住到十二岁,一直到老夫人过逝,二公子才离家从军。”
十二岁,贺喜的十二岁在干嘛?
小学还没毕业,天天想方设法地躲过老妈的眼睛。
和一帮街头小子跑去网吧包夜,或者卖菜跟人吵得不可开交,最后被老妈追得绕着整个菜场跑,皮实得不行。
“离家从军以后,二公子每三年才回来一次,回来也只是到梅园住一晚,天不亮就走。”
“二公子在这里牙牙学语,走路,跟老夫人撒娇、耍赖,他极爱吃甜的。”
“老夫人怕牙坏了,不许多吃,二公子就气得爬上梅树,把那些梅花全都揪光。”
“无论老夫人怎么哄他,就是不下来,老夫人装做转身要走,二公子就使劲地摇晃梅树,这些梅树能长这么高大,也是不容易。”
忠伯的语气带着宠溺,贺喜听着听着,忍不住轻笑起来。
没想到叶介然那般清冷的一个人,小时候竟也有这么调皮的时候。
“二公子所有美好的回忆都在梅园,出了这园子,他就,唉,不说也罢,贺公子,二公子让你住进这里,定是真心对你,请你一定要护着他,老奴老了,活不了多久了……”
这话听着极为不详,贺喜皱了皱眉,刚要细问时。
一个银白色的人影悄无声息地站在院外,雪花纷纷扬扬地下着。
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雪花洒了他满头,再有身后的红梅作陪,衬得那张清冷的五官越发地动人。
不是当今陛下要问罪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