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兄弟，我知道对不住你，这一命，就算是还你，求你，带着我的小瑶儿去找她的亲爹……”

她的声音很轻很慢，每说几个字，嘴角的血便大股大股地往外涌。

贺喜心中满是愧疚，忙不迭地点头。

“好，我一定会亲手把小瑶交到她爹手上，你别说话，我现在帮你把长戟拔出来……”

“不、不用了，贺兄弟，”春娘缓缓道，“我还没说完，那沈潭当初诱骗我来军营做妓的时候，不知道我已有身孕，小瑶儿，他不见得会认。”

“他若认，还算他有几分良心，他若不认，你便替我阉割了他，他今生唯一的孩子就只能是小瑶。”

春娘弥留的眼睛里隐隐透出一丝恨意。

“好，我一定办到……”贺喜郑重承诺。

“娘，我不要爹爹，我只要你，我只要你……”

小瑶在贺喜的怀里嚎啕大哭，恐惧再次回到了这个孩子的眼睛里。

对着孩子，春娘满心都是愧疚。

“小瑶儿乖，还记得娘亲曾经跟你说过的话吗，再说一遍给娘听听好不好？”

小瑶点点滴滴，一边哭一边重复：“娘说，爹、爹爹要是不认我，我、我就跟着贺叔叔长大，以后贺叔叔有了自己的孩子，我要勤快点，少吃饭多做家务……”

“小瑶儿真聪明，娘说的话全都记住了，贺兄弟，快、快带她走！”

春娘欣慰地笑笑，原先一直隐隐作痛的身体，现在好像轻松了很多。

她知道，自己的时间到了。

这肮脏溃烂的人世间，她又身染脏病，早就活不了多久。

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的小瑶儿。

一命换一命，有这份恩情在，贺喜定会护着小瑶儿平安长大。

如此，她便也没什么遗憾了。

春娘的眼睛慢慢闭上了，手无力地从小瑶脸上掉了下去。

“娘，娘，娘亲！”

小瑶凄惨的哭声响起，用力摇晃着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都拼命护着她的人。

“娘，娘亲，你醒醒，你不要小瑶了吗，小瑶很乖，很听话的，你醒一醒，小瑶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好不好？”

“娘，娘……”

熟悉的嘶鸣声响起，是小黑，它来了。

贺喜强忍着喉头的酸涩，抱起小瑶。

“小瑶乖，我们得走了，再耽搁下去，就会被人发现。”

“不要，娘，娘，你醒醒，我们一起走，我们一起去找爹……”

小人儿拼命地在他怀里挣扎，贺喜差点抓不住她。

“娘，你起来啊，你是不是累了，想睡一会，小瑶牵着你好不好，等你睡饱了，你再起来跟我说话……”

“小瑶乖，放手吧。”

拉扯间，一道亮光直直地冲着他们而来！

贺喜想都不想地用手去抓，抬眼间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满眼失望的叶介然。

是那把梅花匕首，它划破了贺喜的掌心，离他仅仅只有一寸！

第85章 失恋

叶介然死死盯着贺喜手中的行军布防图上，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本将现在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贺喜无言以对，解释什么，说是春娘指使小瑶去偷的，然后又塞到他手里，这话叶介然信吗？

“贺喜，说话！”叶介然怒斥，银白色铠甲的身影微动，缓缓靠近。

贺喜一手抓紧梅花匕首，一手抱着小瑶后退。

小瑶口中仍旧叫唤着春娘的名字，用力挣扎着。

再这样耽搁下去，谁都走不了。

贺喜当机立断，控制好力道，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