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妃抿了抿唇,故作淡然,“无妨。自从上次遇刺,王爷便增加了防守,有东梧卫跟着,阿纵去宴客我也放心。罢了,阿纵闷在府上多时,与好友玩乐而已,随他尽兴吧。红婶,饭菜还是继续做,口味就多偏向王爷吧。今日辛苦你们了,午膳结束后各去领赏钱吧。”
“是,娘娘。”
红婶等一众下人更为祁王妃觉得冤屈。
回到若水阁,祁王妃换掉沾了一身油烟味的衣裳,拢着宽袖,端坐在榻上,伸出洁白如葱的手指,让丫鬟修理指甲。
“娘娘,世子爷实在是太过分了,完全不将您放在眼里!”
怡宁想到刚才凌纵那狂傲的姿态,便觉气愤。
祁王妃倒是沉得住气,“他素来都是如此,我已经习惯了。本来还担心出了这一连串的事情,再加上王爷苦心孤诣地相劝,阿纵便会收敛些。现在想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还是那个耀武扬威的阿纵。他越是这样,我和阿宥的胜算便越大。”
“是,娘娘,只是王爷对世子宠爱不变,甚至因为世子,主动放弃了官职与将军之位。”怡宁颇为担心。
这也是令祁王妃不快的,这些年来她费心思,铤而走险,种种谋划,甚至不惜损害祁王府的利益,结果却丝毫没有挫动凌纵的世子之位。
怡宁又道:“再有奴婢总觉得……这世子没以前那么蠢了。福奴今早给世子递碗,但世子没接住,将福奴罚去后院洒扫三天。王妃,您说他会不会察觉到福奴的身份了?”
祁王妃抬手看自已的指甲,莹润透亮,美目中闪过一丝精光,心中渐渐多了些不安。
今早下了一场雨,凉意更甚。
清都郊西,山溪潺潺,绿水绕农屋,两岸枯黄垂杨柳,满坡浓红的枫树,高低错落,景色秾丽。新下过雨,空气清新,被雨水冲刷过的花木林叶被洗过,蕴着灵秀清寒之气。
“世子,就是前面那边屋子,最不起眼的那个,四周都是竹子。”
风絮指了方向。
凌当归横穿铺了石头的小溪,抵达对岸,就是这里了。
农屋看上去很落败,但里面收拾得很干净清爽,甚至连多余的垃圾都没有。
屋内烧着水,少年整理前几日晒干的药渣。听到有动静,还以为是一直来给他送药送饭的神秘人,转身一看,却见着暗红色华服公子,手执折扇,在打量自已。他表情漫不经心,微扬额头,目光斜瞥而不直视,显得矜傲怠慢。
那种眼神,上位者俯视蝼蚁一般俯视下位者,少年见过很多次。
若有不同的,那就是眼前这公子容貌昳丽,眉眼中透着几分风流与邪性,虽目中无人,却显露气度不凡。
少年愣住,呆呆地看着他。
凌当归歪了脑袋,折扇一指,问:“这些药渣做什么?”
声音慵懒,低而不沉。
少年回过神来,见目光不善的公子盯着自已,忽然紧张,忙回道:“采了艾草,与这些药渣混合在一起,晒干后可以驱虫。”
“哦。”
凌当归了然地点点头,要笑不笑,“这个地方,虫蛇蚁蛛应该很多吧。要是我啊,都睡不着呢。”
风絮取来丝绸坐垫,铺在圆凳上。
凌当归露出嫌弃的表情,不情愿地坐了下来。
“滴获得50积分,2300积分。”
安慰湘露时,违背了人设,倒扣200积分。好在及时找补,在祁王妃和这里,补回来了。
少年小心翼翼地说:“自幼这么长大的,我早已习惯了,自有办法对付这些东西。再说了,恩人为我找的这个地方,比我以往生活的居所要好多了。”
“……”
少年身形单薄孱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