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松也点头,严肃道:“没错,我问了几个心腹,也都这么说。然后又与许国的马草比对,正是同一种。”
陆观南眼眉一敛,“监马官呢?有没有查过受害者死的那一天谁负责喂马?”
韦松神色更加凝重,闭了闭眼,道:“都问过了,那一天喂的人有几个,只有一人,当天晚上消失了一阵子然后又回来的。”
“谁”
“是随行护送将军杨衣寒的下属。”
陆观南心下了然。
韦松道:“有嘉成帝的准允,我已经借口丢了重要的东西,让禁军护住了鸿胪寺,特来请示殿下。”
陆观南当机立断,“即刻拿下,连同杨衣寒,严加审问。”
“是。”韦松立马派人传信,随后与陆观南商议,“若真如此,那么这杨衣寒怕是不容小觑,原来端王与太子斗,他明面上不争不抢不站队,实际上估摸着早就是端王的眼线了。”
韦松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不对……宜国雁州起事那回,陛下派杨衣寒还有其他几个将军出兵相救,务必要快,但回头后我却听周行云抱怨过一回,杨衣寒似乎有意拖延……”
陆观南回头看了一眼藤椅上睡着的人,低了低声,果断但道:“回去之后再审他,若成威胁,必须除掉。”
“是!”韦松心下也定了主意,问:“殿下也一同回去吧,正好还没吃饭,路上吃点。”
陆观南却没动,“我在这再待一会,那边都交给你们。”
芰荷猜度着:“为了生死蛊?若寻不到,只能寄希望于长陵了。殿下莫忧,我等已派人多处搜寻。”
陆观南只“嗯”了一声,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殿下。”韦松忍了忍,还是说出口:“殿下应该不会忘了吧,按照约定的出使规矩,明日就该回长陵了。”
陆观南自然清楚,不需要被强调,他淡淡地扫了一眼,凉凉道:“所以韦太傅的诗文做好了吗?总不能在宜国面前失了礼数。”
韦松:“……”
“阿嚏!”
凌当归打了个喷嚏,忽然惊醒,藤椅随着他的动作慢慢摇晃,阳光从疏疏落落的叶子缝隙里透下来,明亮温暖,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他愣愣地看着盖在自已身上的衣服和被褥,四周一看,见到月洞门处的身影时,才静了神。
躺回去仰头看叶子,双臂枕着后脑勺。
方才睡觉了,他好像做了个梦。或许是因为在祁王府,他的梦也是围绕着祁王府的,曾在这里的细碎小事,竟也让人无端怀念。
黄鹂鸟和小麻雀飞来飞去,落在这边那边的叶子上,光影随之摇曳。
方才还梦见了一只本来很白但总脏兮兮的小土狗,本不是祁王府的,不过丫鬟好心喂食,它便常爱钻后院的狗洞来蹭饭。有时候吃不下,还鬼精灵地把骨头藏在自已刨的洞里。
他记得自已收拾家当的时候,这只小土狗好像也在……
凌当归怔了怔,不由地握紧了双拳。闭上眼睛,重新回忆那天的事。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
他在巷子口送陆观南,陆观南又亲了他……后来他把人还敲晕了,回到祁王府。
回到祁王府……极度心神不定乱如麻,躺了半天什么也没干。晚上的时候,才清醒了些,为自已谋划后路。去书房收拾男主曾经抄过的墨宝,还有一些珍贵的东西。找着找着又不安分,稀里糊涂地在纸上写了好多陆观南的名字……
后来他去自已的房间,将尤为喜欢的东西拾掇起来……至于生死蛊解药,他放在了机关盒里,用一只黄色的刺绣荷包装着,随手一起放在了箱子里。
可是翻看那箱子……怎么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