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观南垂眸看他,“我担心你,等他睡着之后出来的,他若知道,也不让我来。”
凌当归将布巾丢给他,本要习惯性地刺他几句,但这般诚恳,搞得凌当归张口又不知说什么,只干巴巴的毫无杀伤力道:“担心什么担心?有什么好担心的!”
软绵绵的,跟小猫小兔子似的。
陆观南一下子便笑了,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凌当归被摸了个措手不及,顿时全身紧张,四周看看,瞪他:“……喂!”
“你在这等我,我去看看尸体,回来告诉你。”陆观南含笑道。
温柔得不行。
凌当归气得不行。
陆观南掀开帘子进入店铺,戴上手套检查尸体,神色沉静,仿佛不受外界丝毫所扰。
凌当归偷偷挪动,在门外偷看偷听。
“虽然看起来手法粗糙,但实际上这些粗糙归根结底是凶器的原因,凶手本身绝对是个熟手。”陆观南边检查边说,“有找到凶器吗?”
闫庚脸色很臭,语气微妙:“没有,附近都搜查过了。”
陆观南对他语气不甚在意,“屋里再搜,我怀疑凶手是就地取材,为了防止被发现破绽,用的是铺子里的利器作为工具,就算丢,也不会丢多远,极有可能就藏在屋里某处。”
“……”
闫庚没动,有些不满,“你是在命令禁军?”
陆观南瞳中极冷,“禁军便是你这样的手段吗?连凶器也找不到。还是说,你的心思都放在如何讨好太子身上了?”
“你……”闫庚愠怒。
陆观南不再看他了,脱掉手套,淡漠道:“我如今叫不动你,那就去找能叫动你的人,找太子殿下。”
“不必!”
闫庚吃了个闷头亏,气恼地派人搜查屋子。
竟真在床底下找到了一把菜刀,凝着干涸的血。
陆观南转身与凌当归道:“应当和点星楼一事的幕后主使是同一人,这次也聪明,没有留下任何可疑线索。”
作为原书读者,凌当归其实心里已经知道是谁做的了。但按照剧情走向,此时的陆观南应该还没有识破那人的真面目,他要不要……暗示一下呢。
凌当归正琢磨之际。
忽听陆观南道:“我知道是谁,冲着我来的,此事确实是我连累了阿凌。”
凌当归一怔,问:“谁?”
“端王,陆玄宁。”
凌当归瞪大眼睛,他居然知道了!他就这么水灵灵地说出来了!!他对他居然这么信任吗这种秘辛都告诉!!!
“长陵皮影戏一事,看似与他无关,实际上却是他最初挑起的。此人城府极深,也足够狠辣。”陆观南眸色深沉,放低了声音,“许国这次出使的队伍中,也混有他的眼线,目的便在于除掉我,或者通过除掉阿凌,来除掉我。”
他既然这般说了,但凌当归也不遮掩,道:“如此看来,确实计谋狠毒,对他来说,百利无一害。若除掉你,许国的皇子死在宜国,俨然一桩足以引发两国战争的大事;若除掉你我,既可引发战争,我父亲如今只剩下我一个儿子,储君即国本,宜国必然更摇摇欲坠。而不管除掉你,还是除掉我,有生死蛊在,性命一体,防无可防。”
“正是这个道理。”陆观南笑了笑,颔首,“阿凌自是十分聪慧。”
凌当归得意洋洋:“那是自然。”
陆观南原先想着留着生死蛊,好歹能知晓阿凌是否受伤,又凭借此去威胁昭平帝出兵相救。可如今看来,生死蛊的隐秘已经被旁人知晓并加以利用,他与阿凌都陷入险境。
生平第一次悔然,不该丢了那颗生死蛊。
“现在第一要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