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再卖关子,将所查到的事情全部告知。

讲完之后,饭也吃得差不多了。

“所以说,我是清白的。”凌当归接过布巾擦嘴,“太傅大人可别再怪罪我了,问题啊就出在你们许国当中,接下来便是你们自已的事了。”

韦松听了暗惊,如此说来,这个幕后人竟还知道生死蛊的事,而且极有可能在这次的仪仗队伍中,就混有对方的细作。

必须立即禀告陛下。

陆观南看向喝茶的凌当归,停留片刻,道:“丁湘露……”

凌当归动作一顿,继续喝,“红颜薄命罢了,本太子不在乎。”

陆观南知他心情不好,便不再追问,而道:“既然事情是这样,反倒是我连累了阿凌。”

“你知道就好。”凌当归有些笑不出来,“本太子心胸宽广,看在你为我做饭的份上,便不计较。”

陆观南看他。

阿凌哪怕再耀武扬威,骨子里却也是纯善的。别人都道他如何轻狂桀骜,实际上却是天底下最可爱的人。

陆观南甚至从未想过世界上竟有这样好的人。

他最是珍惜的太阳,便不能任由人算计。

凌当归一路劳累,吃完饭后说了会话,便回东宫歇息了。

鸿胪寺,看似平静,水面之下,暗流涌动。

鸿胪寺后庭的马厩里,一个穿着常服的男人正在检点出使的所有军马,亲自查过喂马的草料与水,待一切无误后,方才接过下属的递报,他一目十行,看完之后便将信给烧掉,仿若无事。

*

凌当归回到东宫也没睡,先入宫与嘉成帝说了此事,然后又放心不下丁湘露的后事,遂几番叮嘱了东梧卫,直到吃完午饭后才睡。

一觉睡醒,傍晚暗黄色的光照进雕花窗子里,徒增寂寥。

喝了盏清水后,方觉头疼缓解了些。

不知为何,睡中总是多梦,眼皮也直跳,似乎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他坐在床榻上,锁眉想了好久,突然间外面传来动静,脚步声渐近。山岚面色残留惊意,“殿下,不好了!”

像是山林里的晨钟被敲响,凌当归的心脏也猛地一跳。

“怎么回事?”他急急追问。

“黑市里炼制生死蛊解药的那个商人,被发现前日死在了家中。”

轰的一声长鸣。

这次敲响的是清都宵禁的钟。

第166章 旧纸

已是宵禁时分,凌当归纵马长街上,东梧卫随后,禁军无人敢拦。

他去了黑市,直奔当初买下生死蛊的铺子。

此处幽暗阴森,灯都是暗黄色的,透着神秘与不可告人。此处也比清都其他地方的夜晚还要冷,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潮湿黏腻的血腥味。

往时入夜,黑市是最热闹的,然而此时寂静无声。

出了攸关的人命案子,禁军已将这里团团守住。

凌当归下了马,掀开铺子的卷帘,只见那炼制生死蛊的商人已经面色灰白,了无呼吸。身下一摊血,已凝成黑红色。炼制解药所需的药材也全部遭殃,蛊虫俱死。

“殿下,他昨夜便被人杀害了。”闫庚将调查来的信息告知凌当归,“我问了其余商铺,据说看见了一个穿黑衣的人敲门进入。不过黑市本就设在地下,灯光黯淡,又着黑衣,掩盖容貌,所有人都没看清楚具体模样,也没个特征。”

生死蛊铺子在黑市中尤为特殊,本非开门迎客,而是客敲门,得到准予而入,且这老头性情古怪,爱用蛊虫戏弄人,在黑市并无朋友。因而过了几日,直至气味难掩,才被发现。

凌当归皱着眉点了点头,又问:“尸体身上有没有什么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