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洗掉脸上的血迹,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内穿甲胄,带着训练精良的心腹将土,与邵覃,上了山。
山下,由唐鸣与周林发号施令,稳住降军与友军。
穿着戎装的百姓们仰头看着这位独有仙姿的山,与山上鳞次栉比、雕栏玉砌的楼宇宫殿。他们再熟悉不过这恢弘壮丽的行宫了,到处都是他们扛着大料上山的痕迹,到处都是他们死去家人的血迹。
……
祁王循着路线,一路登临九仙峰。
蓬莱真人与礼部尚书等人正不遗余力地奉承天子,是古往今来第一圣明之君。
听得天熙帝悦然含笑,开口便是赏金百两。
蓬莱真人道:“陛下,时辰已到,神仙也该去歇息了,咱们去访幽宫敬拜天地祖宗了,明日再来寻仙。”
“真人说的是,走吧。”
天熙帝转身,带起飘逸的衣袖,没走几步,神色突变。
只见松木之后,出来一人。
约四十来岁的中年,如铁如钢,坚毅不可挡。
正是天熙帝一母同胞的亲生弟弟,祁王凌执。
礼部尚书率先反应过来,大惊喝道:“祁王!你不在监牢里反省罪过,怎会在此处?!”
祁王脱去外衣,露出里面的甲胄。
天熙帝面色更加难看,吹来的风突然变得冷意森森,“你……”
礼部尚书愤怒:“大胆逆贼!竟敢以甲胄示君父,此为谋反!井屏山,这怎么回事?你不是说逆贼被羁押了吗!”
再一回头,周老丈已经不知所踪。
礼部尚书犹被惊雷砸中,“怎么回事……你、你们莫非是早就串通好的,来人!还不护驾,将逆贼拿下……”
随行上山的土卒,与祁王精心训练的土卒交手。
而祁王依然稳站于山前。
天熙帝身上时冷时热,死死地盯着凌执。
那眼神,犹如最锋利的刀子,似要将凌执剜肉剔骨。
这个时候,或许天熙帝才露出自已的真面目。
凌执悲哀过后,反倒释然,道:“臣弟见过皇兄。今日是皇兄入主行宫的大好日子,亦是皇兄的千秋节,可惜臣弟有罪,没有为皇兄准备贺礼,望皇兄恕罪。”
“你的贺礼,朕已经收到了。”天熙帝阴恻恻地说道,“九弟果真是英勇隐忍之人,朕万没想到,会在此时此地,再见九弟。”
凌执无奈道:“是啊,皇兄怕是觉得,在清都织蝉司的大牢,那便是最后一面了吧。不知皇兄这些日子,可曾担忧过臣弟?”
天熙帝攥紧了玉鹤,道:“你是罪恶之人,朕饶你性命,只下令流放,已是天大的恩荣。而你居然敢行此篡逆之事!简直胆大妄为,仙人在上,必让你魂飞魄散!”
凌执仰头,四处看看,只见天色碧蓝。
他笑了笑,“仙人在何处?我不知,请皇兄明示。”
“你!胆敢冒犯仙人!”天熙帝怒斥,“凌执,你疯了吗,你到底想做什么!”
“臣弟只想活着。”凌执平静道。
“朕不曾杀你!”
在一片刀剑声中,凌执仍然平静不已:“陛下此言,或许是真,可到了挼蓝城,韩虚谷坐镇于此,便由不得陛下了。不论陛下信不信,若臣弟坐以待毙,那么今日此时,陛下所听闻的消息便是臣弟及其家眷仆从皆以丧生。请皇兄相信,臣弟一切皆是不得已而为之。”
天熙帝满脸怒意,但自是心虚:“好一个不得已而为之,这是朕的天下!”
太监金银宝惊慌叫道:“陛下!陛下!”
他扶着天熙帝,从袖中取出玉葫芦,倒出一颗棕褐色的丹药。
凌当归瞧着天熙帝将那枚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