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芰荷无奈地扶了扶额,“哪有那么容易。好了,你先下去吧,很快织蝉司就搜到春夜坊了,让手下的人都注意点。”
“好。”
屋内只剩下芰荷一人,她掐下将枯未枯的玉兰,攥着萎黄的花瓣,越发用力。脑中闪过无数画面和无数人,最终只剩下凌纵。
凌纵那夜一点都不害怕,是不是知道自已一定会脱身?
祁王府。
陆观南也在想着这个问题。
眼下情况果然是峰回路转了,尤承贪墨叛国和乌塔南下是事关宜国的大事,远盖过了凌纵“杀人”一案。大敌当前,凌纵“杀死”罪大恶极之人的儿子,反而显得微不足道。
祁王不断回想着那晚在织蝉司与阿凌的对话。
他那般气定神闲,是都料到了吗?
看似困在牢房里,一无所知的人,似乎又掌控一切。
“世子回来了吗?”陆观南问门口守卫。
“没有。”
陆观南想出去,门口守卫拦得死死的。
他们奉祁王之命,表面上照看他的安全,实际与监视没什么区别。
陆观南摩挲着玉佩,神色晦暗不明。
第106章 氛围
凌当归回到祁王府,已是过了凌晨。
算算日子,在织蝉司竟已经待了九日,受刑一日。
祁王流泪不止,眼角皱纹又多了几根,“阿纵,为父对不起你死去的娘亲啊……已经过了子时,你的生辰宴,爹也没来得及给你庆祝。”
窦侧妃扶着祁王,“王爷,世子在狱中受苦受难,模样都憔悴了几分,看着真让人心疼。索性先让世子好好歇息吧,明日再为世子祝贺如何?想必陆姐姐在天之灵,也不会怪罪王爷的。”
祁王擦掉眼泪,连连点头:“对,还是应该先让阿纵去歇息,织蝉司那个鬼地方,真不是人待的!来人,好生伺候世子,宋回春呢?唤他去为世子上药。你们所有人听着,若有一分闪失,本王杀了他全家!”
“王爷这些天累坏了,也早些歇息吧。”
自祁王妃被圈禁后,祁王府便由窦侧妃打理,可谓是井井有条,管理能力丝毫不输祁王妃,渐渐地众下人也都心服口服。
凌当归忍着困意,清理伤口、擦身沐浴后,终于躺在了自已日思夜想的豪华床上。
其他不管了,先睡一觉再说。
可是说来也气人,本来困得不行,理应一沾床就睡着。可是这都过了半个时辰了,他大脑居然异常清醒,思绪格外活跃。
凌当归在黑暗中瞪着眼睛。
脑子里鸟一样飞过很多事情,闹得他心神不宁。这些事情大多是关于血、人命与战争,时而是弘都饥荒和那注满仇恨的血书,时而是遭受乌塔劫掠多年的仞州百姓,时而是被尤承通敌而牵连的无辜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