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厚实的被子。再凑近看,凌当归这才发现那汤婆子被搁在枕头旁,用手一摸,已经凉透了。

凌当归皱了皱眉,蹑手蹑脚地出去了,很快又回来,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将汤婆子分别放在他的腰两边和脚心,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将被子盖好。

做完这一切后,凌当归安心地离开,他已困得不行,捂着嘴打了好几个哈欠。

在他关门的那一刻,原本该睡着的人,徐徐睁开了眼睛,眼睫微颤。手覆在汤婆子上,只感暖意如潮水。

“小骗子。”

幽黑的夜里,听雨声潇潇,点滴到天明。过了很久,身体发烫得厉害,头脑昏沉,渐渐也不清醒了,他才沉沉睡过去。

翌日,辰时,雨停。

无边的天空,像灰色的冰冻湖面。万物澄清,一砖一瓦都透着冬日的寒意与肃杀。

一声惊天的尖叫声,撕开这萧条的宁静。

只见一个挑着卖菜担的中年男人瘫坐在地上,连洒漏的菜都不要了,双腿双手并用地爬起来,面色惊恐地大叫:“来人啊,水上飘着一个人啊!有人死了!快报官!”

死的人是尤笠,鸿胪寺卿的独子。

尤承一接到京兆府的信,本去向皇宫宣庆门的马车立马掉头,到了花月街,见儿子凄惨死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本就像发面饼的脸更是通红无比,险些哭晕过去。

“我就阿笠这一个儿子啊!他怎么会死呢?他是怎么死的?到底是谁?是谁杀了我的儿子!”尤承一把鼻涕一把泪,激动拽着京兆尹程诩的衣领,“程大人,你一定要彻查此事,彻查到底!”

程诩年近四十,状元出身,拜入陆渊门下,与恩师一样好洁净。他推开尤承,拿着帕巾仔细擦了擦刚好被碰到的地方,同时儒雅笑道:“尤大人请放心,这是本府的职责所在,不论死的是谁,本府都会全力以赴,查出真凶,给大人一个交代的。”

尤承跪倒在儿子身侧,悲伤欲绝,闻者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