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些许百姓都忍不住感叹,白发人送黑发人,真是苦命呐。

程诩有些看不下去,递了尤承一个干净的帕子,“尤大人,节哀顺变。”

尤承接过帕子,往脸上囫囵一抹,还擤了鼻子,然后还给程诩,满眼都是恨意:“是凌纵!一定是凌纵!程大人,肯定是凌纵杀了我儿子!”

帕巾成了一片狼藉,程诩微不可察地皱了眉,只当没瞧见,严肃道:“尤大人,我知道您突逢巨变,可话也不能乱说,世子怎么会杀了尤大少爷呢?”

“我没乱说!就是凌纵!”尤承咬牙切齿,“前几日,凌纵设计陷害阿笠,让阿笠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阿笠一定是气不过,偷偷瞒着我出府去找凌纵,结果两个人吵起来了,情急之下凌纵杀死了我的儿子!”

尤承说话时,唾沫乱喷。程诩只能往后退几步,“尤大人,您这都是臆测,可有证据?”

“那是你们京兆府的事!你们快去查啊!管我要什么证据!”尤承越想越是这样,抱着儿子痛哭流涕。

这颐指气使的态度令程诩有些不快,按下不发,示意衙役去调查周边情况,看看有没有线索。随后又命人将尸体抬走,回去让仵作验尸。

衙役的效率很快。

有个人说昨天跑腿来送东西时,看见了凌纵,他长得出众又是清都名人,不会认错。

也有人说约莫亥时,瞧见两个人争吵,但不确定是不是凌纵和尤笠。

……

回到京兆府后,程诩写了个条子。

陆渊盯着那手信看了许久,右指曲起,扣击桌面,神情若有所思。半晌后,他忽然出声:“昨夜,大公子回来时,是不是恰好与凌纵遇见了?”

流觞点头:“是。”

扣击声停止,陆渊道:“去将大公子叫来。”

陆温白胆怯地跪在父亲面前,他今日开始被禁足,却又突然将他叫来,还以为是与薛王的事被发现了,诚惶诚恐,“儿子给父亲请安。”

“昨夜,你可见到凌纵的马车回去?”陆渊直接发问。

陆温白不敢多想,答:“见过。”

“往哪个方向?”

“往东。”

陆渊放下茶盏,“你记错了,是往西。”

往西才是去花月街的方向。

很快,京兆府来人询问案情。

陆渊沉着回应道:“对,因为陆观南一事,阿纵特来送了谢礼,没待多久他便走了。他没有回祁王府吗?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他余光扫向陆温白。

陆温白状似思索,怯怯道:“世子回去的时候我与他正巧遇上了,说了几句话,世子便坐马车往西去了。”

直到下午,京兆府上门时,祁王才知道儿子成了杀害尤笠的嫌疑人。

祁王怒容满面,拍案而起:“怎么可能?!昨夜我让阿纵去送东西,他送完东西不就回来了吗?还能去哪?他现在在改好,也不爱往青楼酒馆逛了!更别提杀人了!”

“哦?是吗?可我询问贵府的门房,得到的结果却是说世子丑时二刻才回来。”

程诩递上一纸口供。门房也被带在了旁边,吓得抖似筛糠。

祁王不可置信,恼火地接过来,纸张打到了程诩的脸颊,祁王也不管,看着口供,一目十行。

程诩压下心中不满,“世子对待下人倒是客气,半夜吵醒了门房,竟还给银子以作补偿。我几次询问,门房都不说实话,直到表明是人命案子时,他才吐露真相。”

祁王脸色难看至极。

门房扑通跪了下来,“王爷,奴才不敢隐瞒啊,世子昨夜真的是很晚才回来……”

祁王眼皮直跳,将口供甩在地上,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