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这一点流出的苦涩他都格外不能承受。
培因哥说自己也看过很多遍,第一遍时他是不是难以置信,崩溃地按下几次暂停键才看完?第二遍是不是鼓起许多勇气面对,又被画面里的自己刺痛到落泪?第三次、第四次……是第几次才说服自己麻木呢?
“梁璋,看我。”
梁璋乱嚼几口饭咽下去,抬起脸,徐培因用手指点点他的眉心,一字一顿:“不准可怜我。”
梁璋让他这么一戳更绷不住了,咧着嘴瞪大眼睛:“可是……真的,很可怜……”
徐培因说:“我不要跟可怜我的人上床。”
“可是……”梁璋结结巴巴道,“我没办法,不是,我是同情……不是瞧不起你,我说不清楚 ……我就是,就是觉得你要是没经历这些事情就好了。你在裕景干的挺好的,说不定很快也要升职了……嗯,千合也不算差,但到底是个新环境了。”
他说着说着觉得自己一定是把话又说砸了,挽回的部分太生硬:“……要是这叫可怜,我认了,总之没瞧不起你的意思,真的。”
徐培因没有很快回应,过了一会儿才轻轻叹口气。
“行了,我叫你来是请你吃饭上床,又不是训你,不准愁眉苦脸了。”培因哥把他脑袋往饭盒里摁摁,“快点吃饭。”
他们总是进门后很快就开始,鲜少这样坐着先吃饭。刚吃过饭也不好太快剧烈运动,缓一会儿洗个澡已经到了很晚。润滑油空了,梁璋叫了外送,好在来得及,总算在十点前可以开始夜生活。
黑暗中沐浴后的温度很温暖,梁璋终于不必再笨嘴拙舌地解释什么,他搂着徐培因便能闻到柔和的香气。贴得紧密的时候,不需要眼睛就可以看到对方的动作,培因哥仰起头露出脆弱的颈线,让梁璋的嘴唇贴着他的喉结亲吻,一下又一下朝圣到嘴唇。
徐培因的头发比许多男同事都长一点,因为要留着做造型。发尾打了精油,是蜂蜜似的甜味,吹干了热蓬蓬的十分柔软。梁璋摸到时会担心自己手上茧子太多太糙,拉坏了发梢也拉坏了肌肤。他把培因哥往自己怀里又搂了搂,肩膀前拱着装作围拢的城堡,守护人人觊觎的财宝。
“哥,特别好……”他吻到耳后时,培因哥的呼吸乱了,嫌他痒。
梁璋空出一只手去摸床头那瓶外送来的润滑油,刚握进手里就觉得冷,这东西送来时让夜风吹得冰透了,现在都没回暖。
徐培因半边身体都放松下来靠在他身上,轻轻的喘息声偶尔蹭吻他的后脖颈。
梁璋有些难耐,他自控力总是不那么好。油挤到手里还是冰箱里刚拿出来似的,冰得他都差点一哆嗦。好在他手烫,两只手掌虚虚合拢,一会儿便可以暖和起来。
徐培因被他晾在一边,黑暗中又看不到动静,用气声问他:“你干嘛呢?”
梁璋有点不好意思,胳膊揽着他往上抱了抱,也用气声说:“等一会儿,润滑油有点凉。”他感觉差不多了,拉培因哥的一只手摸自己的掌心,“还凉吗?”
徐培因的手指在他掌心里泡过一会儿,才很慢很小声地说:“够了。”
梁璋放心了,亲亲他:“那就好。”
到十二点时培因哥允了他第三次,等梁璋收拾好房间,培因哥已经睁不开眼。客厅灯光调了最低档,他靠在沙发一角,头偏着枕在自己胳膊上,睫毛投下一片细碎的阴影,像是困得撑不住了。
都已经洗过澡了自然不会再穿袜子,梁璋蹲到沙发前,摸徐培因的足跟,凉凉的。他低声问:“要不要回卧室睡?”
培因哥眼皮动了动,应了一声,整个人几乎是顺从地滑进了梁璋怀里,似乎是半梦半醒,十分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