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徐培因回的很轻快,“难道你心情不好吗?”
“……”梁璋垂下眼睑,实话实说“我是在想……也没必要翻那个公众号文章出来,都是瞎写的东西。还有你哪回请下午茶也没漏了他,他这么对你太让人寒心了。”
徐培因笑起来,抬手拍拍他的脸:“当然要拉到明面上来说啦,梁璋,你来猜为什么我必须在会议室点开图片?”
梁璋艰难的从他的笑里分心答题:“你得……让他们知道,所有私底下他们说啥你都知道,干出这种事在你眼皮子底下藏不了,都会追责。”
“还有吗?”
“还有……掌握话语权,把问题上升到团队道德问题?”
“这不是都清楚吗?”徐培因在沙发上调整了个舒适的躺姿,微微仰头闭着眼漫不经心地拨弄他的头发,“禁书才读的人多,大家都看过的就不新鲜了,我要是一直回避,这个话题的讨论权就没法回到我手上。”
梁璋也是事后才能坐下来捋逻辑,换到他身上指不定要你动手,不是他太冲动,反而是徐培因冷静理性过了头,像应对公司公关危机一般与自己切割得彻底,坐到那里拆解局面厘清利害。
他低声嘟囔:“你是怎么这么冷静……”
徐培因当做夸奖似的,指头戳一戳他胸口说:“姜还是老的辣,梁璋,你还要再多吃几年盐。”
“不是……”梁璋坐起来,自言自语似的,“我也看了视频,对不起。”
他没敢抬头,只是盯着自己的手掌的纹路,清楚记得自己每一次播放,每一次暗地嘲讽,每一次龌龊的想法……他第一次见徐培因时,觉得本人和视频里割裂感好强,随后他也成了培因哥被迫切割自己影子的一把刀。
“抱歉,我……”
梁璋干搓着脸,他其实不该在这时候说这样扫兴的话,这里不是告解室,有些话他应该在心里压一辈子好过说出口。
“我知道啊。”
梁璋浑身一僵,并不敢抬头去看徐培因的脸。
“可是我看过很多次……很多次。”
培因哥选他,是觉得太寂寞了,一个人太难熬了。梁璋希望他就这样牢牢抓紧自己,无依无靠地陷进去,在寂寞的错觉中再一次交付真心。他会守护好那颗真心的,梁璋认为自己是那个对的人,所以才想鼓动培因哥放弃思考,依照着肉体与精神的惯性选择他。
可要让培因哥哪天知道,他黑暗中抓住的那根稻草,一点也不结实,他该多失望。
梁璋正懊悔着,一具温热的肉体贴近了他。
“我知道啊,”徐培因轻声说,“没有人会只看一遍。”他眨眨眼,语气是了然,并不因梁璋披露的丑恶现实而伤感,而是拍拍他的后背。“我的确好看。”
的确好看,视频如此疯传,除开身份,更是徐培因过于吸睛的外貌。他是正值盛放的花,包裹在上司壳子时都不可方物,何况那样低眉顺眼地落在掌心任人摆弄。越艳越是要在掌心揉烂踩进泥里,被拔掉尾羽的凤凰翻滚得越痛苦便越让看客满足。
梁璋痛苦着培因哥这样都愿意原谅自己的眼神,又痛苦着自己看着这张脸仍野兽似的起欲。
门突然被敲响,是送餐骑手到了,梁璋慌忙起身一瘸一拐地拿了外卖。
他匆忙拆开包装,筷子勺子都摆好在茶几上,躲难似的低头扒饭,边说:“快点吃吧,都好晚了。”
徐培因在他身边,拿起筷子却不急着吃,忽然说:“我自己也看了很多遍,脱敏了,不然怎么敢在办公室放图出来?视频我都敢放,不过那就要被抓走了。”
梁璋的筷子停在半空,嚼到蔓越莓都觉得苦了。他之前总希望培因哥和他倾诉自己的难过,让他有机会趁虚而入安慰,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