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看老鼠被蛇追得乱窜的场景,所以我想,就算那条讨厌的蛇死掉,她也不会难过。

但我不太确定。晚上我和她一起去,她只找到了蛇的尾巴,盯着看了很久。

她说心情真糟糕。

我好像做错了。】

南陆记忆中的少年性格软弱、可怜兮兮,却不想,他是自己之后梦魇的罪魁祸首。

她朝前翻了翻,才发现沈鹤眠一开始找自己是为了报当年的撕画之仇。他记性好,报复心强,看到自己的第一眼就锁定了目标。

但没想到南陆把他当做了一类人,态度意外的亲切和善。

可惜,蛇死掉后,南陆就再没去过那个树林,树林里只剩下他自己,和蛇的坟包。

缺失的那封告白信在高一时递给了南陆,【我知道百分之九十九等到的会是拒绝,但我还是存了百分之一的侥幸。她接了信封,我的脑海里炸开了烟花。

她没有拆,揉成一团,扔进下水道,说,抱歉啊,你让我觉得恶心。

我以为,她发现了我的错误行为。

但好像没有,她只是单纯觉得我恶心。】

有这回事吗?高中时期,经过父母和妹妹的谆谆教诲,南陆一般不会对正常人说这么重的话,她一定是觉得沈鹤眠做错了什么事。

是什么呢?是他对待女孩子的告白太草率?拒绝得太过冷酷?还是他伤害了什么人?对老师不够恭敬?被当时的她判定为需要给予小小惩罚的人。

时间太久,不得而知。

沈鹤眠少年老成,南陆读着读着觉得那不像一个孩子会写出来的语言,直白得要勾出肉带出血一样。连爸爸偷腥、妈妈杀人这样的事也表述地平平淡淡。

她翻到后面,最后一篇,是在两三个月前。

【她要给我奖励。

我的纸条落在了隔壁楼层的房顶,只花费了两个半小时,我就找到了它。这不是有缘又是什么呢?

上面的唇印不太清晰了,染上了些灰尘,真可惜,我应该再早一点找到它。

想把它吞进喉咙,又有点不舍得,舔了两下,有一点点的甜味,可能是口红的味道,也可能是我幻想出来的味道。

天很黑,楼上风很大。我坐在那里,感觉心脏跳得要炸了,涨得又酸又疼。这一生大概不会有比现在更幸福的时刻。

我希望时间永远的停留这一刻。

至少我的时间可以永远留在这一刻。

如果我的眼镜还在,或许我能看到底下的楼层附带有天台。但它在寻找过程中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