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陆听了一半忘了一半, 她现在对什么都有点兴致缺缺。心思都用在了解答自己的疑问上。

为什么想要结束不太正常的关系?

为什么频繁地想起沈鹤眠?

为什么沈鹤眠露出哀伤的眼神后她没有感到愉悦?

又为什么来到这里?

她要仔细的分析, 抽丝剥茧才能找到确定的答案。因为她自己也不太了解自己。

没多久, 沈鹤眠从外面走进来,身上凝着冰雪的冷气,第一眼就落在了男人身上, 说话很不客气, “你怎么在这儿?”

男人坐起来, “语气这么冲?我还能干嘛?替你讲两句好话, 顺便看看是谁在你脖子上套了狗链子。”

“不需要你的好意。”

“呵, 你不是在雪地里跪着吗?她让你起来了?”男人说这话时向后瞥了一眼, 有意让南陆听到他们的对话。

沈鹤眠蹙眉,“不关你事,离她远一点。”

男人也没生气,拍了拍他的肩,“好好跟人道歉, 万一人家原谅你了呢。”

沈鹤眠没有道歉,他坐在对面,泡了杯茶端在手里,问她,“冷吗?怎么来的?”

院子里的雪纷纷扬扬,他身上的雪水融化, 覆盖了一层晶莹的小水珠。而膝盖以下的裤子却完全被浸湿结冰, 漂亮的手冻成了紫红色,难看异常。

额头上的伤疤刚刚结痂, 脸上又新添了一道一道长长的划痕,擦过了,但还是渗着血。

“你怎么总是受伤?”南陆问。

茶水暖了一会儿就不热了,沈鹤眠重新泡了一杯,轻描淡写地说,“可能是没人会在意,我自己也不在意。”

余下的日子不多,他没空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别担心,我是不易留疤的体质。”

南陆胸口闷闷的,抚摸上去,“你的爸爸妈妈不爱你吗?”

沈鹤眠身子僵了一下,脸颊贴在她手心,汲取着一点暖意,“不是每对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

这涉及到了南陆的盲区,她是典型的身边即世界的人,难以理解为什么妈妈不爱自己的孩子。

小时候南陆从楼梯上摔了下去,满脸是血,爸爸妈妈着急地要命,南祁又害怕又心疼,送医的路上哭哭啼啼,一家人都紧张坏了。

外面有人匆匆赶来,沈鹤眠起身到外面说了两句什么,回来说,“我可能会回来的晚一些,到我房间等吧,困了的话可以先休息。”

有人引着南陆去了沈鹤眠住的地方,这里比之前去过的两个地方多一些生活痕迹。甚至还有沈鹤眠小时候的照片。

南陆踩在梯子上,将深埋在一堆书里的相册扒了出来,从第一页向后翻看。

小时候他的照片还挺多的,后面越来越少。里面有一些他与刚才那男人的照片,南陆猜测那人是他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