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安静下来,只能听见呼吸声。助理见没能拦住他,索性也收了手,忐忑地望向沈芸晴。
滚烫的茶气袅袅如烟,沈芸晴抿了口茶,“跪下。”
沈鹤眠这才将视线转到她身上,那张照片就摆在桌角,淫.靡地宣告着他的罪行。
其实,沈晴芸的态度,对南陆而言还是有点平淡了,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都没有哭着求她放过自己的儿子呢。不过,她能看出她克制面容之下的怒气,也就勉勉强强开心了一点。
厢房里安静地落针可闻,沈鹤眠慢慢弯下膝盖,跪在红色的地毯上,双手垂在两边,什么都没说。
“这些照片真是你拍的?”
她指的是南陆从小到大的照片,是里面最轻的罪证。
沈鹤眠的视线扫过那些证据,声音听不出情绪,“是我。”
“你跟我要的两年就是为了干这种事?”沈芸晴音调不可抑制地拔高,又被压了下去,显得有些咬牙切齿,“你跟你那个不着调的爹一样,我养你二十多年到底有什么用,不知轻重,任性妄为,又蠢又恶心。”
“是。”他接的不假思索。
干脆地像是承认了他和他爸爸一脉相承,这反而像是对母亲的挑衅,惹得沈芸晴将整个茶杯都砸向了他。
好在杯子里的水放了一会儿已经有点凉了,血顺着茶水殷殷留下来,滴在他的毛衣上。
“晚上回家一趟!”
“我知道了。”
“南小姐,让你看笑话了,先前的话我都记着,定会好好管教这个逆子。”她踩着高跟鞋微微一笑,如来时依然高扬着头颅离开,步伐坚定果断。
她把跟踪狂和受害者留在一起。
让儿子自己处理掉麻烦吗?南陆觉得自己失误了。
不过幸好,她有带电击器和小刀,也在来之前报备了自己的位置。定时邮件设在下午六点半,如果她出不去,照片和视频会发给公司里的所有人。或许应该先以此和他谈判。
她握紧电击器把手,目不转睛地盯着沈鹤眠。
门合上后,沈鹤眠抬手,用衣袖轻轻蹭掉额头上的血迹,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起身语气如常,“这家餐厅合你口味吗?你喜欢吗?”
……她还没尝到菜是什么滋味。
不过茶不错。
沈鹤眠走过来,蹲在她面前,“怎么了,为什么皱眉,和你预料的不一样吗?还好你没有约见我父亲,否则他不仅不会如你所愿,还会支持我。”
那双眼睛温和宁静,像散发着光辉的曜石,让人生出想扒出来擦一擦,擦掉上面虚伪的平静雾色,露出脆弱不堪的内里。
沈鹤眠将手搭在座椅,食指关节轻轻蹭着南陆的衣服口袋,发觉南陆并不排斥以后,得寸进尺地塞进她兜里,和她十指紧扣。
直到这种时候,南陆才清楚的认识到,他真的是个疯子。
但她同时也很失望,很糟糕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演了一部烂尾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