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领他的北府兵。当初桓翰颁下这道任命之时,还曾来信过问自己意见。

听说,那人仍未想起旧事,其母曾想他娶妻生子,也在谈婚论嫁之中了,又不知为什么亲事终究没有结成。

薛稚浑然未觉,仍旧说着“我还想去华亭,瞧瞧莲央的墓”,桓翰不由得看向了兄长。

分明他才是这个国家的天子,但在桓羡面前,却始终像是臣弟。

桓羡面无表情地抱回正扒着桓缙不放的笨蛋女儿,替她把脸上的泪痕擦了擦:“也好。”

“我也许久没有回去看望阿娘的墓了。她还不知道,我终究娶到了这么好的栀栀。”

他微笑说着,侧头看向薛稚,她却只是微微别过了脸,眼间有水光一闪而没。

她知道她这样不好,既选择了兄长,心甘情愿也好,迫于无奈也好,就不能再记着前尘往事。其实于她而言,当年的感情,早在那年碧华宫中、青雀殿内便已然放下。是不敌兄长的步步紧逼,也是无奈于世事的无常。总之,彼时的她怯懦地屈服了至若后来,往柔然去了一趟,前世种种如昨日死,其中也包括这段少年时未能善终的感情。

但,他全是因为和她的婚姻才遭遇了后来的种种不幸的,即使流落异乡三年又失去记忆是天意弄人,她也无法完全说服自己与她无关,仍想远远地看上他一眼,确认他安好后,才能安心。

事情就此定了下来,当日,二人便带着两个女儿跟随新帝的圣驾返京,历经一月到达了新都洛阳。

在洛阳修整了半个多月后,将女儿们留在宫中请何令菀照顾,随后又驱车去往华亭,拜祭了师莲央与江澜的合葬墓。

那座院落已被桓翰派人保护起来,每日都有专人前来收拾修整,摆放上新的玫瑰。守墓的是师莲央生前的侍女结萝,她原已在桓羡赦免枕月楼的时候脱籍嫁了人,后来又不知什么缘故被桓翰找了回来,替师莲央守墓。

她和她的丈夫也搬来了清水村,已经生了两个孩子,她来回话的时候,两个孩子就在院中追逐打闹,嬉笑阵阵,伴随着初秋风中飘飞的桂花细蕊,除却大槐花树下那座突兀的坟墓,一切都美好得不似真实。

院中金红耀目,蛱蝶飞飞。一旁还建有温室监,里面种植着本不该在这个时节盛放的玫瑰。

结萝说,修建温室监是皇后的旨意,要让她们姑娘的墓前每日都有玫瑰可赏。

想来何令菀哪会知道这些,自然是桓翰告诉她的了。而他自诩是莲央的知己,实则也不知道,她最爱的并不是玫瑰,而是芦苇。

薛稚没有多言,只去河边采摘了一束芦苇放在那已换上汉白玉墓碑的旧坟前,随后,又驱车离开,改走水路前往广陵。

离广陵越近,她就越沉默,桓羡知晓她心中有愧,也不好劝她什么以免战火烧到自己身上,只拥她在怀,大手轻摩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