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翰做梁王时韬光养晦,惯常流连于秦楼楚馆、倚红偎翠,素有风流之名。他会同他的红颜知己们说这些话,不足为奇。
桓翰脸上如有火在烧:“皇兄这是哪里话!皇兄连天下都给了臣弟,弟自是感激不尽,哪里还敢贪图蓁儿。”
“这,这都是这孩子自己的肺腑之言、肺腑之言……”桓翰打着哈哈说。
室内,两个孩子已经很警觉地察觉到了父亲们的到来,忙把临好的字帖工工整整地放在一旁,独蓁儿一人坐在书案前,手搦墨笔,端端正正地挺背抄字,桓缙则在旁正襟危坐,仿佛不曾帮过她。
桓羡走进来,将她案头叠放整齐的一挪临好的法帖随意翻了翻,那将墨水沾得到处都是的法帖无疑是女儿的杰作,而卷面清洁工整的则应出自侄儿之手。
当着桓翰父子的面儿,却也没拆穿她,他掏出帕子来替她把脸上沾着的墨水擦了擦,不动声色地问:“这些都是蓁儿自己写的?”
蓁儿猛点头,却因心虚看也不敢看父亲一眼。
桓羡微微颔首,口吻似称赞:“写得不错,继续保持。”
说着,也没怎么具体翻,反带着桓翰出去了。
两个大人一走桓缙便坐不住了,有些慌乱地问她道:“阿姐,我怎么觉得,伯伯看出来了呀。”
蓁儿不信:“不会吧。我们不是表现得很好吗?”
“总之,你要好好想一想我和你说的事。”桓缙道,“如果阿姐老住在凉州,恐怕没几年,就忘了我长什么样了……”
夜里,两个孩子自是睡在了一处,由何令菀同侍女们照看着。薛稚回到房中,左找右找没有瞧见女儿身影,不禁问道:“蓁儿呢?蓁儿睡在了何处?”
桓羡正在替小月鹿更换襁褓,闻言应她:“和何令菀走了,估计是和她缙弟弟睡在一起了吧。白日里让别人给她抄了那么多法帖,这会儿肯定有一肚子的话要说。”
薛稚没理会他话中对女儿的责怪,许是血脉的力量,蓁儿对于学习这件事的确不太擅长,不管他们如何用心她就是不喜欢不想学,但女儿家只要识字明理就很好了,他们也不希求她能成为像何令菀、万年长公主一样智慧通达的人。何况她于骑射也很有天赋啊。
因此,薛稚只是略微有些担心不合礼数:“这是不是不太妥,毕竟男女有别,又非亲生……”
桓羡却道:“怕什么。蓁儿还小呢。”
又似笑非笑地打趣她:“男女七岁才不同席,你像她这么大的时候,还不是天天往哥哥怀里钻?”
她果然被说得恼怒起来,一张俏脸,在灯下若春桃含烟的妩媚,把肩一转,彻底不理他了。
一直到将要灭烛就寝她也没搭理过他一句话,脸朝着里侧,只留一截状似芙蓉偃卧的背影给他,玉似的兰颈在烛光中莹白得发光。
桓羡将女儿安置在榻边的摇篮里,端灯走过来,见她仍是一副不欲理他的模样,便笑了笑:“真不理我了啊,栀栀公主这气也生得太久了吧?”
他偎进被褥间,手掌着她肩试图将人抱过来:“让哥哥看看,还在生气吗?”
薛稚的反应却出乎意料的强烈,手臂向后挥开了他,一巴掌几乎打在了他脸上:“别碰我!”
自从有孕以来,她朝他发脾气的次数也不少,桓羡也早已习惯,只微微皱了眉轻声地问:“又怎么了,突然变得这么矫情,哥哥碰你的次数还少了么。”
她不言,脸儿紧紧陷进软枕里,眼眸沁雾,绸裤下的两条腿也紧紧绞着,面上如烧,却是羞的。
身前一片濡湿,是那汁水又渗了出来,温温凉凉,黏在肌肤与丝缕间,勾勒出那儿原该有的饱满的起伏的弧度,也并不舒服。
但她却并不想让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