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地抬起目来。皇兄这是……要拿她做人质?
天子唯勾唇淡淡冷笑:“早就教过你的,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你不是觉得他很爱你吗?那就看看,他肯不肯为了你只身入京。”
薛稚被带回台城之中,仍住在栖鸾殿中,与天子毗邻而居。
名为带她回宫探亲,实为囚禁,她不被允许离开殿中,原先服侍她的宫人女官也被遣散,另派了人来服侍她,既是照顾又是监视,其中掌事的宫女,名叫芳枝。
天子每日都会过来坐坐,但时间都在半个时辰的样子,并不长,也很守礼,或与她讲论文义,或与她执子弈棋,面上更是风轻云淡,一点也瞧不出是拿她做人质。
起初宫中也不是没有闲言碎语,乐安公主都已出嫁却被天子带回宫中,仍住在出嫁前的栖鸾殿,几乎就与天子同殿而歇,这些流言虽不至于传入薛稚本人耳中,但以如今已婚的身份,她也深自不安。
好在一连数日过去皇兄对她都无越过兄妹范畴的举动,便也稍稍放下了心。
然,与之相对应的,却是随着日子的推移,夫婿始终没有来。眼瞧着距离约定之期越来越近了,薛稚自身也不免担忧,再加上兄长总爱在过来时拿夫婿刺一刺她,数落她识人不清、白白为外人所骗,从来对夫婿深信不疑的她,也不由得心怀忐忑。
难道郎君,是真的怀有二心吗?
半个月后,距离约定之期还有十日的时候,谢璟入京觐见。
他是孤身前来的,闻说消息,天子的的确确吃了一惊,询问后才知,他已请了年迈的祖父、第二任卫国公前往广陵执掌北府,大有他不放人便要率兵入京讨说法之势,也难怪敢孤身前来。
这是在将他的军呢。
消息自是瞒不住的,玉烛殿离栖鸾殿太近,再加上临到约定的日子,薛稚每日都会去玉烛殿门口焦急地等待小黄门回来报讯,闻言立刻入殿,焦急地求道:
“哥哥,你说过的,他若肯孤身前来,便是没有异心,你就放我回去吧……”
“我已出嫁,又怎么长久地住在宫里。哥哥,皇兄,栀栀求你了……”
天子犹在书案前批阅奏章,闻言头也未抬一下:“你就那么喜欢他?”
“他是夫婿,女儿家出嫁从夫,臣妹不喜欢夫婿又要喜欢谁呢?”薛稚遵从本心,如实地答。
“是么?”天子语声一顿,却放下朱笔来抬目冷冷瞧她,“可你小时候,不也是说最喜欢哥哥了吗?难道只是嫁了一回人,就把从前的事都忘了吗?”
“将来,如若哥哥要你在他和哥哥之间选择一个,你会选谁?”
薛稚错愕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