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
所有的流程及礼仪都已结束,时辰将至,天子却始终没有登船的意思,反而心不在焉地嘱咐着丹阳郡守自己走后京畿地区的种种事宜,似在等着什么人。
谢璟身为人臣,自然也在相送之列,见天子迟迟也没有渡江离开之意,不禁心忧如焚。
在那个梦里,就是天子去了北境后突然南返,于二人的昏礼上堂而皇之地抢走新妇将谢氏下狱。
这一回,他打算与栀栀完婚后就带她前往广陵。背靠广陵的十万北府大军,他才能与圣上对抗。
而现下,陛下莫非是不打算走了吗……
犹自沉思之时,队伍的尽头突然跑来一匹骏马,马蹄阵阵,激起的烟尘直扑人脸。
谢璟脸色顿时一变。
马上坐着的是玉烛殿的女官,身后载着的则是薛稚。
她从堪堪停稳的马儿背上跳下来,三步并做两步地跑上前,娇喘吁吁地道:“哥哥,对不起,乐安来晚了……”
她跑了很长的路,头上的钗环首饰缠绕在一处,一张秋兰玉池的脸儿也因了长久的奔袭而现出两抹诡异的红,说话间,犹自深深地喘息着。
文武百官都看着他们,连同未婚夫也在一旁,她有些不好意思,脸色微微泛红。
天子的脸上瞧不出喜怒:“你来做什么。”
“我来送一送皇兄。”薛稚道,“乐安婚事在即,皇兄却要北上,我实在担心难过……”
天子却似是笑了:“所以你现在才来?”
薛稚红了脸,有如一朵熟透的红柰花,娇媚可爱。
她是女眷,按例当在内宫中相送,断没有跑到长江渡口来的道理。而今日这样重要的事情她原也不该晚的,奈何睡过了头自然,她还不知是身边的女官故意误了时辰,醒来时皇兄就已离开了台城,只好想办法去求了玉烛殿的掌事宫人,派了个会骑马的宫人带她过来。
时间紧迫,她忙将自己所绣的平安符自怀中取出来,呈给他:“这是栀栀自己做的平安符,里面的经文也是栀栀去开善寺求来的,希望它可以保佑哥哥在北境平安顺遂,逢凶化吉,还望哥哥不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