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父备饭好不好？阿父实在饿了。”

蓁儿原还有一肚子思念的话想跟父亲说，乌黑明亮的大眼睛透出一丝委屈和不舍。但见母亲亦看着她似是默许，只得点点头，眼眶含着泪出去了。

桓羡又看向薛稚。

她正漠然低着眼睫，漠不关心的样子，唯独眼眶外泛出的一圈红与未干的晶泪暴露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她在担心他。

桓羡想。

心间原还为梦境消失的怅然若失就此被淡淡的喜悦取代，桓羡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指腹缓缓游走在她白皙柔嫩的脸颊上，一点一点拭去她面上的泪痕：“栀栀。”

“你爱我吗？”

她面无表情地别过脸去：“你还是别问这个问题的好。”

“但你至少舍不得我，是不是。”

她默然，这回是默认。

母亲死了，姜姨母也死了，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她也就唯剩他这么一个亲人了，她终究割舍不下。

而她也曾以为他是无所而不能的，也很强大，先帝的打压，士族的步步紧逼，柔然的入侵，还有陆氏的刺杀……一切的一切都难不倒他。

他在她心中，好像就一直是个屹立不倒的强大存在，无论怎样都无法摆脱他的禁锢。

他们好像是上天注定的要纠缠在一起，注定了生生世世都要爱恨纠缠。她从没有想过，他也会死，也会离开……

所以，他昏迷不醒的这几天，她是真的害怕，害怕他会永远离她们而去……

百转千回，沉沉心绪都汇成压在心口的沉甸甸一块巨石，她无声张了张唇，缓了好一会儿才寻回自己的声音，抬起酸涩的眼来语声微哑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