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出生是自己选择不了的,达官贵族不过会投胎一些,出身贫寒自也不该沦为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儿子向您保证,此生定会护得您之周全,绝不让任何人再欺辱到您头上。至若桓陵……”

他意味不明地轻笑两声,桃花似的眼眸中尽蕴轻蔑:“他最好是识趣些别再送上门来,否则,儿子定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送走姜氏后,他抱着薛稚回到内室,撩开她的衣袖露出那绯痕一片的稚嫩手腕,问:“抓疼你了?”

薛稚怯怯地点头,一双黑玉剔透的眼睛,此刻携藏了不安地望他:“哥哥是在生气吗?”

盖因幼时常被母亲扔给宣训宫养,自小寄人篱下的她,察言观色近乎是本能。

眼下,她就能感觉得到,哥哥并不高兴。

桓羡不置可否,看她的目光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淡:“桓陵此人来意不明,你这么冒冒失失地跑上去,万一他欺负了你怎么办?以后有我在,不许随随便便”

薛稚着急地辩解:“可是他骂了姨姨,我想保护姨姨啊……”

“那你不该看他,更不应该和他说话。”

“我教过你的,男女授受不亲,除哥哥以外的男子都不可触碰。而他却胆敢抱你,可见他也是个轻薄之徒,日后更当远离。”

同她说话的时候,他总是习惯性地将她当成成年的那个薛稚,此刻也不例外。以至于才刚刚跨进九岁这年的她懵懵地听了好一会儿才有些明白过来:“哥哥后面是在说,谢家哥哥吗?”

他瞥她一眼,更是不悦:“你是公主,是谁允得你唤外人作哥哥。”

“你若不将我当成唯一的兄长,转头管别人叫兄长,就别怪哥哥也不要你了。”

她小脸刷的苍白下来,樱唇撅起,眼泪已在眼眶中打转,显然是被这句话吓到。

“我没有……”

桓羡又无可奈何地心软下来,唤她:“过来。”

薛稚依言挪近了一步。

“亲亲我。”

她附唇过去,在他冰玉似的颊上轻轻印上一吻,眼瞳里仍是泪水和不安。

虽说只是浅尝辄止的一个吻,她年纪小,也不能教她更多。但桓羡心中原先的怨怒也因这一吻减轻了些,叹口气,抬手理了理她额前凌乱的碎发:“栀栀,你要快些长大。”

“长大了,要做什么呢?”她不解地问。

他搂过她,用俊挺的鼻峰轻轻蹭着她鼻尖:“长大了,就可以嫁给哥哥,做哥哥的新妇。”

到那时候,我们会比现在更亲密。

也不会有什么谢璟李璟,她的心中,将永远只有他一个。

但年幼的她显然不能明白“嫁”这个字的真实含义,只是懵懂地问:“那栀栀现在不可以嫁给哥哥吗?”

童言本无忌,却惹得桓羡唇角止不住地上扬,掩饰性地咳了几声也没止住唇边溢出的笑。她又迷茫看着他,眼中疑惑极了。

遂只能笼统地应她一句:“你还太小。”

“你还撑不起新妇的婚服与花冠。”也理解不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含义。

她似懂非懂地点头,只着了雪白绢袜的一双稚足,站在他坐的那方竹席上,像幼鸟张开柔嫩的翅膀一样张臂抱住了他双肩,并把脸抵在了兄长清瘦却温暖的肩头上。

“那栀栀……会快快长大的。”

……

光阴似箭,转眼就到了秋天,中秋之后的第三天,姜氏于漱玉宫中平安产下一女,因还未正式取名,小名就唤作秋秋。

得知是个女儿,宫中许多人的心都跟着放了下来,尽管他们知晓,以姜氏的卑贱,就算再度生子也翻不出什么浪来,但女儿总归是比皇子更稳妥百倍的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