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匹马曾被野蜂所蛰。贺兰霆罚了一顿鞭子作罢。

桓羡仍倒在沙地上,面色苍白,痛苦颦眉,衣衫下不断有温热的血液流出。贺兰霆只得命人将其抬进营帐中包扎。

薛稚立在人群外,呆呆地看着地上遗留的血迹,自足底盈起一股冷寒。

方才,若非他处置得当,突然发惊的马将人甩下来,可是会死人的……

围观的贺兰部青年见状,纷纷叹息。

那异族人既受伤,剩下的两项比赛怕都是比不成了。再说了,就算比了又怎么样呢,即使此人已输,也已赢得了王女的芳心。

毕竟,比之成为王女丈夫,后者才更为重要。

……

桓羡被转移回原先住着的院子里医治,他信不过草原上的巫医,让伏胤替自己包扎着伤口,随后拟了个方子,命图雅照方抓药。

得益于薛稚每回从凉州返回时携带的那些药材,他所要的药皆已备齐,图雅照方抓好药材,下去煎药去了。

而若原本只是擦伤也流不了那么多血,然他为了把戏做全,竟放任自己“不小心”地上滚了几圈,磕到赛道旁坚硬的岩石上,并放任地上遗落的铁蒺藜刺穿了自己的手臂。

否则,又哪里会流那样多的血。

熬药的时候,院外已经夕阳在山,薛稚静默地走进来,在榻边坐下。

“哥哥也真是的。叫你不要来,偏要跟来,一来就给我惹那么大麻烦。”

桓羡手臂上裹着白纱、胸腹间也缠满白布,隐隐透出朱色。他倚床靠而坐,微微一笑:“我若不跟来,怎知栀栀还会关心着我?”

她被说得脸上一烫,只冷笑:“所以,这又是你的苦肉计?”

然,她虽是如此说,心中却也明白,哪有人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做苦肉计的。他是疯,却不蠢。

桓羡唯自嘲笑笑:“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像是苦肉计么?只怕连这条手臂也保不住了……”

他脸上尽是苦涩失意,瞧着也不似假的。薛稚一瞬紧张起来:“不是只是擦伤吗,怎会如此严重?”

伏胤在旁忍不住道:“公主有所不知,陛下摔下来的时候,被地上的铁蒺藜刺穿了手臂,若处置不当,只怕这条胳膊也保不住……”

想起方才的事,伏胤还一阵心惊肉跳。公主隔得远或许不知,他却是瞧得清清楚楚的。那蛮子果真不怀好意,竟用疯马来对付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