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
齐潇抓起桌上的镇纸砸过去,正砸在他额角。
“你这个卑鄙小人!是你骗了朕!是你让我错怪了他八年!”
她想起太庙那日我决绝的眼神,想起我被废去兵权时额角的血迹,心口像是被生生剜去了一块。
“来人!” 她的声音嘶哑,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将昌平侯徐靖打入天牢,择日凌迟处死!”
徐靖的惨叫声在殿外回荡,可齐潇只觉得冷。
她跌坐在地上,一遍遍地抚摸着信笺,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
“止戈,你在哪,我好想你……”
第7章
凌迟徐靖的那日,京城下起了瓢泼大雨。
齐潇站在午门城楼上,看着刑场中央那模糊的血影,却没有半分快意。
她下令撤下了全国的通缉令,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新的布告寻沈止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提供者赏黄金百两。
旨意一下,朝野哗然。
老臣们跪在太和殿前,恳请陛下以国事为重,可齐潇不以为意。
甚至把自己关在将军府里,一日复一日地等。
那座我住了八年的府邸,她下令谁也不准动。
书案上还摆着我未写完的兵书,墙上挂着我用过的佩剑。
甚至连廊下那盆我养死过三次的兰草,她都让人细心照料着。
然而重赏之下,送来的消息也都是真假参半。
有人说在江南的画舫上见过一个像我的剑客,有人说在漠北的酒馆里遇见过一个沉默的戍卒,
但派去的人每次都空手而归。
齐潇开始变得魂不守舍。
早朝的时辰越来越晚,奏折堆了满满一御案,各地的急报压在最底下,蒙了厚厚的灰。
宗室亲王开始频繁出入宫廷,眼神里的觊觎也越发明显。
“陛下,北境急报,匈奴又犯边境了。”
太傅拄着拐杖闯进将军府,看着坐在我院子里发呆的齐潇,老泪纵横。
“您醒醒吧!沈将军要是在,绝不会让您这样荒废朝政啊!”
提到我的名字,齐潇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光亮:
“你见过他?你知道他在哪里?”
太傅长叹一声,拂袖而去。
那日之后,宗室联合部分朝臣,以陛下沉湎私情,不理朝政为由,闯入宫中,将齐潇软禁在永安宫。
他们对外宣称女帝染了疯病,另立新君。
第8章
永安宫的墙很高,角落里的合欢树却长得枝繁叶茂。
齐潇被关在那里,起初还挣扎怒骂,后来就渐渐沉默了。
看管她的宫女说,夜深人静时,总能听见她在殿里喃喃自语。
有时是哭着喊沈止戈,我错了,有时是笑着说,你看这树,终于开花了。
新君登基的那天,锣鼓声响彻京城。
齐潇突然疯了似的扑到窗前,指着墙外的方向尖叫:
“沈止戈!你回来!我把帝位还给你!我什么都不要了!”
她的头发散乱,衣衫破旧,早已没了当年女帝的半分威严。
侍卫冲进来按住她,给她灌下一碗黑漆漆的药汤。
从那以后,她就彻底疯了。
每天抱着一个褪色的布偶,那是当年我用军中的旧布料给她缝的,针脚粗糙得很,她却视若珍宝。
她总在合欢树下转圈,嘴里反复念叨着:
“止戈,等这树成材了,就给你做柄佩剑……”
“我错了……”
“回来好不好……”
“我后悔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