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我，她愣了愣，半晌才说，「林鸢，你变了很多。」

然后略带讥讽地说道，「难怪能勾得季大哥家也不回，公司也不要。」

却被季霖傳正好听见。

「你胡说什么？」

安杳杳摆出她惹人怜惜的样子，「季大哥，你这样不回去，伯母的病又要犯了。」

季霖傳神色淡淡，「你陪着她不就行了。」

「你演好宋知知就行。」

她这一年的所作所为磨掉了季霖傳对她的情分。

安杳杳神色有些难看。

做宋知知就是做季霖傳的妹妹。

她只能在宋夫人发病时做宋知知。

宋夫人的病若是好了，她就会变成毫不相干的外人。

只有做季霖傳的太太，季舟的妈妈，她才能永远留在季家。

由奢入俭难，安杳杳无法接受再回到一无所有的时候。

她转向我，突然跪了下来。

22

她语气哽咽。

「林鸢姐，你放过季大哥吧。」

「他为了你，和家里吵了好大一架。」

「他不能带你回去，就说自己也不回去了。」

「伯父气得高血压犯了。」

「伯母也不能受刺激。」

「小成σσψ也成天在闹。」

我觉得有些好笑。

我躲得还不够远么？

是他们执意找来这里，我怎么都赶不走。

是他们扰乱了我宁静惬意的生活。

到最后，竟是我不放过他。

我皱着眉头看向季霖傳，「你若是不走，我会将专利卖给晨雨。」

季霖傳愣住了。

晨雨是季氏最大的竞争对手。

正因为竞争激烈，发展到了瓶颈，季氏想要寻求新的路子，才会盯上中医美容，才会不远万里找到我。

季霖傳知道我是认真的。

这些时日的相处已经足够让他看清，我对他没有半点情分。

连季舟都讨不了多少好，我更不可能顾及季氏的利益。

季霖傳终于认输。

他想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

这是两辈子以来我第一次觉得他的背不再挺拔了。

「你就这么恨我吗？」

我摇了摇头。

之前是恨过的。

上辈子我死的时候想，要是再让我遇见他一回，我一定不会救他了，不补一脚都算是全了我们做过夫妻的情意。

可这一年我做着自己的事情，把自己养成了很好的样子，就觉得没什么可恨了。

我甚至没怎么想起他们。

因为我不爱他了。

恨不是爱的反面，遗忘才是。

23

季霖傳决定离开。

季舟哭哭啼啼抱着我不肯走。

他或许没法明白，为什么最爱他的妈妈，突然之间就不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