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复心里有点气恼，但比起从前一点就着已经好上许多，只是话中仍带了酸味：“傍上你真是好福气。”
何君扬在任何人面前都把白柯宇抬高：“不是，我很荣幸能为他服务。”
李复凝视她，别有意味地问：“那为我服务呢？”
何君扬笑得职业又疏离：“哪敢啊，您这么高贵。”
李复也笑了，顺着她的话说：“高贵的主人给你指令，来服务我。”他的用词很温和，只是“指令”，而不是“命令”。
何君扬用同样的说辞回击：“现在我也是高贵的主人了，不如你来服务我？”
李复退而求其次，劝诱道：“我们可以共调。”
何君扬听闻，没有直接拒绝，婉转地把话题后移：“再说吧。”
李复不愿意离开，天南地北地跟她侃大山。他改变了许多，比方他工作的态度少了纨绔的作风，每个项目从谈判、签约、招标、装修、检验，都一一跟进，一开始还有些流程细节不够熟悉，还需要老同事指点，还和父亲商议，大项目需要举行股东大会的时候他也只是静静旁听。他虚心学习，快速上手，下一个地产项目他在董事会上也有了发言权，集团旗下经营的工厂在销售链上也让他参一笔，成立一个新的品牌交给他管理，在广交会上一副新人面孔，带着他的团队他的新公司出现在市场上，像八爪鱼一样开拓，见招拆招越战越强，让家族事业更上一层楼。
他不仅仅是一个指挥官，或者别人眼中的少爷经理，他事无巨细地问询进度，关心下属的工作，甚至常常到工地上跟蓝领打成一片。他不介意和工人一起吃大排档，他会留心工人抽什么烟，买上一条给工人一盒盒地派，关心他们的家庭，了解他们的难处，从不拖欠工资，给他们画上幸福的饼，乐此不疲。
他也学习着过上“精英”生活，学穿搭，学品鉴，看书看电影的时候会深入考究，跟公司签下的艺术家也都能聊得不错，对事物的认知有了垂直深度。熟知品牌，却也不讲究到底是这个品牌的最新款好看，还是那个款式最经典，毕竟都只是智商税，只是奉献给哪一家更乐意罢了他选择Tom Ford，因为和何君扬有共同的回忆。他不介意合作伙伴开的是劳斯莱斯还是林宝坚尼，比起炫耀不炫耀，他觉得适用更靠谱，至于他选了大G，除了极强的越野性能，更多还是因为何君扬曾说“那是我最喜欢的车”。
现在他不再只是因为富裕的生活和优越感使人嫉妒，而是他的豁达开朗，他的一视同仁，让人意识到即使变得和他一样物质丰富，也和他这样的“天生贵族”有十万八千里的鸿沟与曾经的何君扬如出一辙。
何君扬感受到他的改变，李复同样感受到她的改变变得更干练也更松弛，不再自我怀疑，反而沉稳自信得容易让人信服，实实在在地从一个“M”变成了一个“S”。
在商言商。何君扬算不得什么温柔的女人，大凡女性要想在职场闯一片天，往往都需要“效率”“冷静”“理智”“灵活”甚至于“严肃”。热情爱笑之余，更是眼里容不进沙子， 一旦工作积压，没有人还能笑着工作，那导致的是懈怠。唯有板起脸来一项一项完成，“少废话”“快准狠”，靠咖啡因快速运转大脑。不管员工能不能像陀螺一样配合，至少何君扬在职场效率上带领了他们的作风。
两个工作狂坐下来闲聊，占用他们创造价值的时间，却也心甘情愿。换个人是浪费，于他们而言却是宝贵，他们能给对方提供的只是情绪价值，却比百万千万满足。
李复再次邀约：“说真的，我现在也是一个成熟的S了，验收一下成果？” 毕竟何君扬能进这个圈子，说明她也没有后顾之忧。
何君扬看了他两秒，对他的防备没有完全卸下，但也有些蠢蠢欲动，折中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