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君扬也不敢待在家里,空间里还有其他生物共存过的恐惧时刻笼罩着她。她只想找白柯宇,那个可以给她平静的救赎。
于是她联系上以后驱车过去他家,也不管自己当前的状态适不适合上路,一路听着X Japan转移注意力,或者说,另一种救赎。她质疑自己是有多大的毛病才会跟这种人玩在一起,又质疑自己这个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
等到了白柯宇家,她稍微平复一些,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只想感受一下神仙给我的安宁”,实则红肿的眼睛早已暴露她的情绪。
白柯宇只问她喝龙井还是奇兰便泡茶去了,让她自己一个人四处转。画板上是上色上了一半的狻猊,是何君扬求着他给画的。
也不能算求,毕竟白柯宇对她有求必应。
“阿宇,我可以约一幅画吗?“
“什么样的?”
“狻猊。龙生九子的那个狻猊。”
“可以。”
“你怎么答应得这么快,我什么都没说。”
“你说什么都行。”
“那你画什么都行。”
“好。”
于是就有了今日这张未完成的作品,不同于平常威风凛凛像狮子一样的狻猊,他笔下的慵懒而悲悯,伏在地上凝视着远处一个模糊的人形背影。他的画作更偏向于工笔水彩,线条繁多,用色也是在大片的低饱和里点缀着细碎的明艳。长年累月地画着精怪故事,聊斋,山海经,每一张画都充满了故事感和神圣感,正如他本人,仙风道骨。
对何君扬来说,什么叫做一见钟情,大概就是在遇见他的那一刻。
从东京飞往广州的头等舱里,他俩坐隔壁,何君扬为了搭讪而提他“空腹喝茶对胃不好”,遂就着茶的话题延展了整趟旅程。白柯宇是个博学的人,而何君扬有的是专业和经验,话到投缘处自然就留下了联系方式。白柯宇的博学并不是板书式的博学,而更像是集思广益,侃侃而谈的君子。你不能用你的经验忽悠他,仿佛是对这种人有所欺瞒自然就会心生愧疚,也可能是他大智若愚似的洞察,城府深着呢。
说茶学,说串儿,说道家,说书法,说琴艺,说医理,他倒是个画画的。画画倒也罢了,还是做陶瓷人形的。她忽然明白过来他是哪个大名鼎鼎的人,猛地吃了一惊又幡然醒悟也是这样的人,才配得上那样的成就。
先前那股熟络感并没有因为他的身份改变什么,想来和追星一样,倘若和当初那个喜欢了多年的摇滚乐手坐一块儿,也可能会因为欣羡太久而无话可说。反倒是这样先从未知开始,才有了那样结交的念头,毫无杂念。也不能是说毫无杂念,毕竟何君扬一开始搭讪也是因了那一见钟情的惊艳,说是“想要搭讪一个人就得在你思考的三秒钟内做出行动”,否则时间一长失了那冲动也多了份尴尬。
更熟了些,何君扬问他:“你会不会常常被搭讪?毕竟长得这么漂亮一个人。”
他失笑说:“你是觉得我漂亮才跟我搭讪的?”
何君扬坦然道:“其实是因为你身上的禁欲感,特别仙。”
白柯宇更道貌岸然地说:“既然我这么禁欲了肯定是生人勿近,哪这么多人找我说话。”
何君扬觉得这禁欲气真是把他保护得好。至少不担心他被哪个不长眼的伤害了。也许当时还想着:至少自己还是特别的那个人。
捍卫这个人几乎是种本能。不是说把他归入自己的什么安全范围里,仅仅是觉得这个人没有那样坚强的外壳,就需要一个在他身前挡枪口的人。何君扬在和他的日益交往里,更是肯定了“为他奉献人生”的目标。可能也是一种信仰,与性无关的爱,姑且用友情作为挡箭牌。她竭尽所能地暗暗帮助白柯宇,甚至想要和他结婚,把白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