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看着我,语气沉重:“建议你们家属做好心理准备,孩子的身体状况,已经不适合再承受任何大打击了。”

我拿着会诊意见书,感觉天旋地转。

精神压力过大?

回到病房,罗雅看到会诊意见书后,眼神中满是得意。

“专家都这么说了,这就是天意。”

她坐到我床边:“陈女士,你儿子的身体在用生命告诉你,他读不了书了。你们造的孽,终究是孩子来承担。”

“你看看他,住在最好的病房,可他真的好吗?”

“他的良心在求饶,他的身体在拒绝。”

其他家长都点头:“是啊,罗老师说得对。”

“人要信命,不能强求。”

我握着会诊意见书的手不住地颤抖。

我竟然连自己孩子都护不住?

我还配当这个爸爸?

晚上,我躺在床上无法入眠。

我忽然回想起一个被忽略的细节。

昨天下午,罗雅的手上一直带着一枚玫瑰花戒指。

听别人说她很早以前就带着,而孩子身上的淤青正好是那个形状。

还有,儿子去医院路上时,她还跟在孩子身边准备又威胁他闭口。

这些微小的动作串联起来,一个恐怖的念头在我脑中成型。

不,这太疯狂了。

我摇了摇头,命令自己停止这毫无根据的猜测。

第4章

第二天,我做出了一个决定。

我当着罗雅的面,心平气和地说:

“罗老师,你说得对,我不能再固执了。”

“真的吗?陈女士,你终于想通了!”

“嗯,我要尊重专家的意见,也尊重我儿子的身体。”

我的态度无比诚恳,充满了绝望后的顺从。

但背地里,我做了另一件事。

我将儿子昨天的诊断书,以及他伤口的记录,

连同罗雅那本“详细”的执教记录复印件,一并寄往了上海的司法鉴定科学研究院。

我要一个真相。

如果一切都是我的妄想,我甘愿承受所有后果。

如果不是……

等鉴定结果出来的那一天,我要让魔鬼在阳光下无所遁形。

这几天,罗雅看我彻底“死心”,脸上的愁云也消散了,便拿着手机走到我面前。

“陈女士,你看这个。”

她把手机递到我面前,屏幕上是一个众筹平台的链接。

那个小女孩的照片,被放得很大,配着催人泪下的文案。

“小婷终于有书读了,她是那么渴望看看外面的世界,我们应尽力托举。”

罗雅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她才六岁,却吃尽了你儿子这辈子都吃不了的苦,现在终于云开见月明。”

眼泪沿着她的面颊滚落,那份悲痛显得如此真实。

“陈女士,你儿子不管是身体还是过往历史,都不支持他继续念书了,但重点班的名额还在。”

她握住我的手:“把这份希望,转移给更需要它的人吧!这是在为你儿子积福!”

积福?

用我儿子的名额,去为她那扭曲的善心铺路?

“我……我需要和我家人商量一下。”我做出为难的样子。

“还商量什么?”罗雅的声调拔高:“一个孩子的未来,经不起你们的犹豫!”

“陈女士,这是你自我救赎的最后机会。如果你真的爱你儿子,就该为他指导何为真善美。”

第二天清晨,我还没起身,罗雅就满面红光地走进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