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边角的风,不管今天预报风力几级,全部会加倍。
南桑站在边角,后面是玻璃房和丛林,风从旁边吹来,因为偏向的问题,像是从她身后吹来。
她身上和小时候很像的睡衣被猛烈吹至背部轮廓清晰到极点。
不止。
本在身后的漆黑浓密齐腰长卷发,同样被吹到了身前,盈盈绕绕的随着风朝前不断飞舞。
它们像是在拽着没无忧,突变很死寂的南桑……下去。
哗啦一声。
景深手里的东西从掌心滑落。
大脑尚未跟上,身体出于生理反应,抬脚即狂奔。
手猛然抓住南桑的手臂,狠狠朝后拉。
景深跑了不过二十几步,几秒而已,额头却渗出了汗。
他盯着她,唇线紧抿气的全身打颤,“你在干什么!”
景深质问她,“你站这干什么!”
这边风还是烈,南桑的脸被黑发糊的看不清楚。
她伸手把发撩开,没生气他的大嗓门,“站哪?”
“这……”景深手指过去,视线跟着移过去。
从刚才景深的视角看,南桑站在悬崖边上,朝前一寸就是悬崖。
可南桑站的地不是。
她前面的土地因为地质结构的问题塌泄了点,避开景深的视线好似不存在,但其实占地有两三米。
景深没少和南桑一起站在这处看天。
南桑自己站的地在它们后面,安全到不能再安全。
至于风,因为是从边角后吹,看着很大,仿佛能把她拽下去。
其实和平日的比起来,很温和了,只是前后视角不同,所以认为严重而已。
南桑的手腕被放开了。
她仰头看景深额头细密的汗,微微哆嗦的手指。
还有他像是后怕到无力,微微弯下的腰。
以及一声又一声似庆幸和劫后余生的长缓呼吸。
南桑视线飘远,看向他身后。
地面散落了衣服。
那是早上景深给她洗的防晒服。
还有……碎了一个罐子。
那紫红色的粘膏,只是一眼,南桑就知道是她的中药浆。
景深熬了一上午,要带去船上的中药膏。
南桑无声喃喃:“你还真的是,好怕我死。”
她声音太轻,景深没听见。
南桑在他直起腰,情绪恢复稳定的准备转身时开口,“现在几点了?”
景深经常瞄一眼太阳就能分辨出大致的时间,误差不超过十分钟。
南桑却做不到,撑死了能感觉到中午十二点。
尤其是夏天的天很长。
几点下山都有可能。
景深顿足看了眼手表,“四点。”
他说完挽袖子,“你再睡会。”
“我们聊聊吧。”
南桑看向他顿足的背影。
在他皱眉转回来时笑笑,“聊聊你昨晚说的话,还有让我给你的答案吧。”
景深昨晚说完那些后,让南桑现在不用想,等快到盐城了再想。
南桑想家,在边角处问过景深,盐城在哪个方向。
在收水的地方也问过盐城在哪个方向。
在外面躺着睡觉睡不着时,滚来滚去摆弄手指,会勾出一颗心,对着他告诉她的盐城方向。
他笃定南桑思维会被要回家这件事占满,偶能想起他要她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