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青收回目光,“顺利吗?”
“顺得很。”阿阮抱起朵朵,放到离电视远些的小凳上,“明后天就能入职,对了,往后不用给我和朵朵留饭了。”
仁青欲言又止,阿阮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俩跟丁阿姨一块儿吃。”
“丁阿姨?”
“隔壁街不是有个小学嘛,丁阿姨开了家托管班,生意不错,她预备着把小饭桌的活也包下来,正好缺人手。我跟她聊了聊,试着干了几天,还不错。”
她将睡熟的婴孩抱到里间,又自厨房端着盆生豆角走进大厅。
“我想好了,回头报个班,再考个证,以后看看能不能找个幼儿园或者托管班的活,就算当不成老师,打扫打扫卫生,带带小孩也好。我不挑,只要跟小孩子打交道就行。”
李仁青捏着豆角,听着听着,忘了掰。
“阿阮,你好牛啊。”
阿阮张皇失措,她还不太习惯被人不带意图的夸赞,“别拿我开玩笑,我这有什么”
“不,你真的厉害,”李仁青讲得真心实意,可越赤诚,越寻不到合适的词,“你,你……”
“你都说男的靠不住了,那我以后只能试着靠自己咯。”
阿阮笑着掬起捧豆角放到自个儿跟前,一面摘,一面说。
“你那个朋友,就是稚野,还挺会劝人的。跟她聊完之后,我发现自己确实是喜欢孩子,也擅长这个。
“小饭桌那边都是些上了年纪的大姐大姨,虽说嗓门大,脾气急,但对朵朵好,待我也真心,相处起来舒坦。起码没人想揩我的油。”
她笑得腼腆,摘完自己眼前的那一堆便起身走开。
李仁青坐在那接着掰豆角,身上忽然涌出使不完的劲。日子在变好,最近气温也回升,邻家窗根下的郁金香开始扎根生芽,他预感着,春天终于要来了。
忍不住地哼歌,朝着后厨吆喝,“再拿个盆来。”
咣当,不锈钢盆扔到他眼前,一旁的花脸小伙动作里带着怨。
仁青抬眼,“干嘛?”
花脸小伙一言不发,逃走。
李仁青想了想,推门跟出去,看见他蹲在台阶上抽烟。
“感冒还没好?”
小伙原来不想搭话的,但又怕他从后头踹人,不情不愿地哼唧着,“好了。”
“胡说,你左鼻孔都不冒烟的。”
花脸呛咳,仁青弯腰拍他脊背,“喘不动气就少抽点”
说到一半,又想起他感冒的原因,有些过意不去。
“其实,我没想真淹死你,我以为你能游回来,谁知道越飘越远”
他清清嗓子,别扭着吗,将那三个字压得扁扁的。
“对不起。”
花脸快速瞥了他眼,嘴角抽搐,似笑非笑。
“你这什么表情?!”仁青脸上挂不住。
“先前,没人跟我道过歉。以前我也挨揍,但没人跟我说对不起。他们老说是我的错,骂我活该,你是头一个认真道歉的。”
说到这,他也不好意思起来,五官乱飞,不知怎么呈现好意,只把烟盒递过来。
“抽个。”
仁青摆摆手,小伙也不再推让,自己又接了根叼在嘴上。
“哥,那天你怎么不答应呢?”
说的是宋叔。对于他摆出来的钱,李仁青看都不看一眼就回绝。
“我很知足,现在的日子,热热闹闹的,挺好。”
“那么些呢!”小伙子呼啦一下站起来,“咱饭馆一天才开几桌,他那些钱够咱们玩好几年的,而且他说是订金,说不定等你真混上去了”
他见仁青脸色不善,又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