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个冤死鬼可赖不着他,是他自己娇气。
马老七行走江湖几十年,扎了那么多针,从来没见过哪个过敏的,怎么偏偏到了他这就喘不上来气了?瞎扯什么医疗事故,死,那是他的命!是寿限到了,阎王来捉人,只是他马老七时运背,触霉头,刚好被这将死的鬼给讹上了。
再说了,本来就是个八十多岁的老头了,还能活几年?还有他儿女,更不是东西。老头病的时候不闻不问,也不见个人来伺候,末了还是老头图便宜,主动找的他。哦,怎么爹一死反倒一个个的孝顺起来了?呸,说到底,就是坑钱
越想越气,马老七打怀里掏出杂牌白酒,对着瓶子吹。凉渗渗的液体灌下去,热辣辣的血气涌上来,似乎感冒也好了些。
既然错过了林广良,这回一定要死死扒住李仁青。他盘算好了,能要多少要多少!花光了再来要!活了大半辈子,还没喝过口好的,等发达了,也买几瓶五粮液来尝尝。喝!反正李仁青现在是个孤儿,挣的钱也不用养家,还能供不起他?敞开喝,余生喝个痛快!
对了,再一个事,关于那个叫林稚野的小丫头。
马老七想不通他俩怎么能搅和到一起呢?他自诩认人很准,这小丫头跟她爹一样,有双杀人犯的眼睛,他得提醒着仁青,离她远些,不然早晚折在她手里。行,既然要人钱财,就当好心提个醒吧。
马老七拢袖坐在残垣上,打着酒嗝,等到傍晚。
仁青没来,天边的日头一点点落下去。
是耽搁了,还是不信?
天一黑,风就冷,马老七不住跺着脚,瓶里的酒眼瞅着也见了底。
看来还是不信他。
他焦急地转圈,正准备去饭店找他,远远的,看见地平线上浮出一道人影。
来了!
“仁青”
马老七笑着迎上去。
走了几步又愣住,来者身形瘦小,不像是昨天见到的李仁青。
恰此时残阳爆出最后的余晖,正照在对面人脸上,马老七看清了。
错愕,心脏抽痛,脸登时就白了。
“你来干什么?!”
李仁青蹬着自行车来回转,眼看着日头落下去,心乱如麻。
他不住懊悔,要是提前向马叔要个手机号就好了。
昨晚送稚野回家时已是半夜,外头雾大,他怕她感冒,就把外套披给她了,连同口袋里马叔塞给他的纸条一起留下。到家后他才想起这件事,可总不能再跑回去要。
况且马叔千叮咛万嘱咐,说只能自己来,这事不能让旁人知道。
最重要的是,他是李青山,如果还想再跟稚野见面,那老庙村的事绝不能放在明面上说。
他记得当时匆忙瞥了一眼,纸巾上好像写着“幸福”啥的。老街附近也确实有带这俩字的地方。
先去了幸福小区。八十年代的老楼,马赛克墙面,宝蓝色玻璃,底下是人来人往的菜市场,仁青在人海里穿梭,不见马叔。
又去了幸福里。曾经的里院现今开发成了旅游景点,到处是商贩推着小车叫卖烤肠,鱿鱼,臭豆腐……
最后才想到拆迁区的幸福楼。
李仁青骑着自行车,兜兜转转,一路找,等找到地方时,夜色四合。
“马叔?”
他逆着风吼,没人应声,四下是空旷的野地。就在他怀疑是不是自己又找错了地方的时候,隐隐的,嗅到股酒气。
一扭脖,看见了。兴许是等久等累了,马叔正斜靠着半截土墙闭目养神。
也是,可能等了一下午呢。
想到这里,仁青不好意思,笑着推车往前。
“马”
等看清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