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便是海,不远处传来潮汐的声响,如同命运的低语。

波螺油子路小石头铺就的路面搁搁楞楞方言,凹凸不平,仁青颠着自行车出现,后座是稚野。

她不要他送,他非说太晚了不安全。

“坐我的车。”

结果是自行车。

走路也就十几分钟,可是李仁青愣是骑了快三十分钟,还没到。稚野一路想心事,不确定这小子是不是趁自己不注意偷着绕了路。

他的外套很大,帽子耷拉下来,遮住她的眼。

出门时候起了雾,阴湿,潮冷,如遮不住的雨,寒凉刺骨。仁青怕她冻着,不由分说脱下自己的棉衣,裹在她羽绒服外头。

“你呢?”

稚野要挣,被他拉住。

“我没事,我火力旺。”打了个喷嚏,“真没事,一会儿活动两步就好了。”

外套披给她,烫,沾着他的体温。稚野一瞬间被温暖笼罩,隔离开寒夜。吸了吸鼻子,暖烘烘的,衣服上带着点小动物的味道。不知为何,她想起农家大院里晒足了一下午太阳的小黄狗。

这些年,她不停地失去,不停地错过,也许命运终于要开始弥补。

再漫长的冬日也会有尽头,积雪下孕育着新的春天。她看到崩塌的世界在重建,虽是一点一点,但她愿意愚公移山,她相信总有一天,断壁残垣上会重新升起袅袅炊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