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去厕所洗了把脸,将湿漉漉的刘海拨开,不想让妈妈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拍拍脸,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她推开病房门。
“妈”
病床上的林雅安正被剧烈的疼痛折磨,呕吐不止。瘦削的身子拱起,稚野没由来的联想到烫锅里挣扎的虾子。她赶忙扔下手里的东西,熟练地寻出床底的便盆递上去。
林雅安接过来,却已经吐不出什么像样的食物了。她早就吃不下东西了,药物和病痛的双重磋磨下,日渐枯瘦,此时两肩痉挛般耸动,像是要将余下的寿命尽数吐出来。
稚野捋着她的脊背,拢着她散乱的头发,就像儿时她为她做的一样。
林雅安软下来,虚弱的靠在床头,泪眼模糊,额上是岑岑的冷汗。
“稚野……”
黄色的眼睛缓慢迟疑地转过来。
“妈,你说,”稚野强撑着平静,“你要什么?”
林雅安焦干的嘴唇翕动,常年的煎熬让她已没有力气说出完整的句子。
稚野贴过去,屏住气听。
“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