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今日穿了一套明光铠甲,在马上相送时,薄阳一照,便闪出熠熠泠光,其人立于马上,风姿卓越,眉目凌然。

路过的官员瞧见了他,都一一过来上礼。

这群官员都是随着长公主一起来谈议和的官,之前都在北定王面前现过一回,现在临走了又来刷一回脸。

唯有人群中的马大人战战兢兢的,躲着人走,脑袋都不敢抬。

马车临行之前,耶律青野的亲兵走到耶律青野的马下,与耶律青野禀报道:“今日运粮队那边来了新的官员,说是来顶宋大人的位置宋大人将与长公主车队同行离去。”

“此事长安那头不曾有人来禀,是我们这头的人自己发现了,过来问一问您的意思。”

说话间,亲兵小心翼翼的偷觑王爷的面。

若是普通一个太仓属令要走那便走了,长安人事调动,与北定军无关,谁来都一样做事,但是他们王爷与宋知鸢之间的事情,亲兵们自然是知晓一二的,眼见着宋姑娘要走,自然不能不来通禀北定王。

寒冬腊月中,耶律青野听到这个名字,便觉得一股怒火直顶头皮。

他是不愿意承认自己还爱宋知鸢的,他也不愿意见到宋知鸢,可是听到这个人要走,他更生气。

她又凭什么走?

她利用他的罪赎完了吗?

用他的时候凑过来骗他,现在仗打完了,永安长公主的位置坐稳了,太后也能换回来了,万事大吉,她就想抽身,凭什么?

宋知鸢以为他是什么很好糊弄的人吗?利用完了之后就能随便踢开?

他不愿见她,但更不可能放她走,这人就该扣

在他手里,他不痛快,她也别想逃回长安,过上她的舒坦日子!

他面色铁青,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目光锐利的扫了一眼长公主的马车。

他的目光一落过去,正看见里面的宋知鸢突然躲起来,马车车窗的帘子便突兀的一晃。

她在里面抓着帘帐,生怕那帘帐被风吹起,露出她的影子来。

透过帘子上细小的褶皱,可以看到里面抓着帘子的手指的弧度。

耶律青野看见那一点小弧度,就能猜到里面的宋知鸢是什么样的动作,什么样的表情。

她又要摆出来那张楚楚可怜的脸来了,好像全天下的人都在欺负她,却浑然不曾想过自己做过什么样的错事!

这让耶律青野越发烦躁,他冷冷收回目光,道:“军务未完,中途不准换人。”

耶律青野话音落下后,一旁的亲兵点头应是,随后便跑去长安的队伍之中言谈。

当时车队已经即将开拔,临时听了这事儿,又赶忙过来通禀。

这消息便赶忙先送到永安面前,永安诧异之时,宋知鸢已经自己从马车里下来了。

她面色温和,并不见什么情绪,只语调轻柔道:“你先去,我手中确实有一些公务,只有我自己知道前因后果,待我忙完公务,再回长安去找你讨官。”

她刚才从马车里瞧见耶律青野盯着她看的那双丹凤眼。

冷冽,尖锐,锋利,其中夹杂着几丝毫不掩盖的厌恨。

看见那目光,她就知道这事儿没完。

耶律青野根本就不是那种会好和好散的人。

他的爱与恨都太浓烈,中间没有过度的地方,只有一黑一白的极度两面。

他爱她,就像是一条恶犬爱一块骨肉,含在嘴里小心地舔,要将每一丝肉味儿都用力的吮在舌头中品尝,他恨她,就要将她浑身的骨头都嚼碎,嘎吱嘎吱的把她的骨肉都一起吞掉。

他爱的时候确实很好,能把宋知鸢捧到天上去,不管宋知鸢干了什么事儿,他都能给宋知鸢兜底托举,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