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今日,他突然开始痛恨他的头衔。

“只因为本王有权,所以你来找本王。”他掐着她的脖子,双目猩红的问:“只要是一个有权的人你就都能贴上去吗?无论是任何人都可以,既然如此,宋姑娘为何不出去爬了那反贼的床?”

他咬牙切齿的声音里带着浓厚的恨意,落下时,让宋知鸢面色惨白。

她难以承受这种程度的话,但她确实干了这样的事,君以此兴,必以此亡,从她最开始决定走捷径的那一天,命运就为她挖好了这么一个坑,只等着她什么时候掉下来。

恰恰好好,不偏不倚,在她爱上他之后。

她看着他那张脸,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唯有眼泪夺眶而出,从她的眼浸润到他的手背上。

耶律青野的手越来越紧。

她想,若是他今日将她掐死在这里,他们俩就算是扯平了。

月老果然是个坏老头,上辈子她死在了北定王的手里,这辈子,她还要这样死在北定王的手里,偏要给她这样的愧疚的、纠缠的、要死要活的姻缘。

耶律青野的手逐渐收拢。

而她说不出话了,她的面颊逐渐涨红,眼前开始发晕,窒息的感觉涌上来,人像是到了陆地上的鱼,不由自主的张开口。

她漂亮的脸蛋由白转红,又涨出了几分紫意,似乎即将晕过去。

一朵鲜红的花即将枯萎到他的手里,耶律青野死死看着她,等着她再巧舌如簧的说些什么,来从他手中保住这一条性命。

可她不说。

她就用那双眼看着他,似乎全然将性命交由到他的手中来处理。

她长长的眼睫毛上被泪水浸泡,湿漉漉的贴在潮红的眼角上,像是一只被雨淋透了毛发的幼猫,躲在灌木丛的角落里,像是被抛弃一样看着他。

她为什么总能装的这么真?好像真的爱他一样。

耶律青野厌恶这种眼神。

他厌恶她装模作样的说爱他,厌恶她凑过来的温度,厌恶她这双眼。

他的手掌继续加了几分力。

宋知鸢失了最后一点意识,人像是软掉的面条一样垂下去,她已经被短暂的掐晕了。

昏迷中的姑娘眉头还是拧着的,瞧着可怜极了。

他看着她的脸,只要稍微再用一分力,便能将她活生生掐死,掐死一个女人来说对耶律青野一点都不难,但他看着她这张脸,竟然下不去手。

他厌恶她,痛恨她,难以克制的因她而愤怒,他应该亲手了结了她,将这件丑闻掩盖在黄土之下,这一生都不再提起,让她腐烂的血肉融入到天地间,再也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但,他突然间发现,不管他恨她到什么地步,就是无法亲手结束她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