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青野望着她的脸,一字一顿道:“他告知本王一件很有趣的事。”

什么有趣的事呢?大概就是那位马大人所说的长公主求救的事,长公主来求救的消息早就在他们重兵出城之前就到了,只是宋知鸢当时聪明的没有选择向争端不休、互相推诿敌视的朝堂去求救,而是来了北定王府。

因为她知道,乱世要重兵,北定王才是那个真正能帮她的人,而她,需要用一点点小东西,来将北定王拉到手心里,等到二人同出城之时,再假装听到这消息,顺理成章的向他求救。

提到“马大人”,宋知鸢心里面那点侥幸荡然无存,最后一层遮羞布被扯下来,她像是人被剥净了衣裳、丢到了人群中一般,羞耻难言,悲哀难当。

他的声音那么冷,让宋知鸢隐隐又觉得恐慌,她想要靠他更近,下意识贴过来,伸出手去捂他的下半张脸。

当察觉到他翻涌的愤怒,冰冷的目光时,她本能的想要捡起来之前的那一套来对付耶律青野,因为以前那套很好用啊,她只要贴靠过来,抱一抱他,说两句好话哄他,他就不会再推开她。

拥抱他,捂住他的嘴,让他不要说那些话。

不要说,我们不要说。

她近乎是哀求的看向他,身体也用力的贴靠过来,声线发颤的说道:“马大人,马大人那件事我另有隐情。”

她的声音发颤,用下颌去蹭他的肩膀:“我,我只是想,想让你帮我,你不要生我的气。”

她当时真的是走投无路了,那时候的朝堂已经隐隐能看出来对太后的排斥,她身为太后党一直被打压,各个官员结党营私,还有不少被永安抢过儿子的人家掌权,她哪里敢去呢?

她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眼下被拆穿了更是惭愧,被耶律青野排斥,也强忍着羞赧认错:“是我的过错,我当初”

她试图离他更近些,努力的放软声调,但,宋知鸢的靠近与讨好激怒了耶律青野。

以前她靠过来、窝在他怀里是与他调情,现在她靠过来,却让耶律青野觉得刺痛。

她给他的爱是假的,与他缠绵是假的,最开始是为了让他去救长公主,后来是为了借他手里的兵力去帮长公主,长公主初回长安时,身单力薄仅此一人,若不是宋知鸢拉着北定王站在了她的身后,后来宋知鸢又以永安好友的身份亲自随军,将永安与北定王这两个人绑在一起,朝堂众人凭什么高看永安一眼?

当永安在朝堂间政斗的时候,整个朝堂,乃至北定王本人,都默认为北定王是听从于永安的军队,而宋知鸢,才是中间最坚固的纽带。

细思及过去那些事,每一处当初忽视的细节、被爱/欲蒙蔽的

疑问都重新浮现在脑海中,越想越觉得原来如此。

所以现在宋知鸢的讨好让他觉得过去时日里的他十分可笑,他对她说他喜爱她的时候,她在想什么?她是不是在心里讥诮的想,北定王也不过如此?

他以为被爱了,其实是被耍了。

真情里面一旦掺杂一丝假意,就如同甘甜的泉水里面藏了毒药,喝一口就会暴毙而亡,任谁也无法化解。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随意来说“情爱”的女人呢?

“宋姑娘这不是记得很清楚吗?”他心底的怒意如同即将井喷的火山一般,额头上的青筋都跟着突突的跳,他愤而抬手,轻而易举的扣住她的脖颈,每一个字都像是咬着她的骨头,在吃她的肉一样,道:“你让我帮你的方式,就是自荐枕席,爬到本王的床上,让本王干你吗?”

他被她的蒙骗所刺痛,现在也开始用更刺痛的方式来报复她,专挑最难听的话来讲。

被爱的人根本就不是他,是他的权势。

耶律青野一直以他的权势自傲,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