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夜色正浓。
饱受折辱、被迫为奴的沈时行在床榻间辗转反侧,想到恨处,还要坐起身来,爆锤一拳自己的腰腿间!
为什么这么不争气!
为什么!这么!不争气!
色字头上一把刀,为了一个女人受此奇耻大辱,简直愧为廖家军!
想到此处,沈时行几乎想到了养父那双鹰一样锐利的眼,他便生出了几分惭愧。
他愧对养父。
养父对他寄予厚望,而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落到了这种下场!甚至,他还有可能给养父的大计添上几分麻烦。
养父谋逆非是一日,而是数十年的筹谋。
广积粮,缓称王,养父这么多年的辛苦努力,不能因为他而失败!
只要一想到此处,沈时行便觉得胸口间有热血翻涌。
他不能在此跌倒,养父说过,人只要不死,就有爬起来的机会,他不能就此低下头去,他要站起来,站起来!
他的养父也一定会为他出手的!只要长安城中的密探能够为他所用,他就可以借着养父的手重新站起来!
他充满恨意的盼望着。
而那封信,也确实如他所愿,从长安城中离开,乘坐西洲苍鹰的羽翼,直飞向了洛阳城、廖家军的军营中。
而永安对此一无所知。
此时,她已经奔到长安城门口,来相迎这位远道而来的东水援军。
眼前夜色沉沉,头顶明月朗朗,长公主乘坐马车,窗户半开着,长公主能看到窗外走过的楼檐。
楼檐在窗口中倒退,不过片刻,便跟上来个斯文俊美的左控鹤。
看到他被月光模糊的侧面,永安又有了一瞬间的恍惚。
后跟上来的李观棋骑马伴在窗旁,在永安的身后念叨最近得来的消息,让永安对这位东水小侯爷有些了解。
“小侯爷天生有佛骨,八岁入寺,以俗家弟子的身份学佛,眼下已入佛门二十年,今岁东水有难,方出佛寺,时年二十有八,虽入佛多年,但并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他精通医术,常施针救人,在东水颇受赞誉。”
“他这次来,带兵又带财。”李观棋的声量放低了些:“长公主若是能将他拉拢到身边来,便多了一个强有力的助手,寿王党定然会销声匿迹。”
永安明白了。
这跟后宫也差不多嘛!
以前在后宫里,女人们争宠,都是要先拉拢几个帮手的,她既然要跟别人撕头花,那一定要来个人帮她扇耳光呀!
“本宫怎么拉拢他?”永安准备好了:“本宫有很多银钱和美人儿!”
“银钱和美人他并不缺。”一旁的李观棋回道:“您要用您的智慧,您的才能,您的权势,吸引他做您的幕僚,他并非乌合之众,而是您的神兵利器神兵都是挑剔主人的,您要拉拢他佛教,想来信佛之人,想必是有几分菩萨心肠,您要投其所好。”
李观棋
的本意是,这些和尚们都是有风骨的人,自古以来,佛教都是大陈之本,和尚们每每遇到天灾,都会出来救人,若是永安提出来“整治流民”这样的行径,会引来这位小侯爷的些许正视。
但永安听见“佛教”俩字,却想到了旁处。
“放心。”永安掷地有声的点头:“佛教嘛!本宫明白,本宫知道,本宫了解过。”
李观棋略有些惊喜:“公主知道什么?”
不曾想公主竟然还读过佛教!
“三阳开泰呀!”永安扭过头,睁着一双上扬的狐眼,一脸笃定的说道:“吉无不利!那天你还在呐!这可是本宫从得道大师手中购置而来的图里悉心研究出来的!”
如果李观棋足够了解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