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惶惶的也不收拾。”
秦纾随手将桌子上的那些书?摞起来。书?里还夹着几张纸,上面有沈铮的字迹,她怕弄皱了,便抻出来放在一边。
她低下?头看到纸上的字。
“昔天地无君王,万民以期无饥也,以期荒年有所依,以期集群力而?治天下?,乃有君王。天子之尊,非神授也,实乃民之所授。”
“圣人之言,因时而?变,所以救其失也。今诸公端居恭默,无所施张,无一人以养民为事,民愈贫矣。”
“昔时治天下?,诸国渡海而?学,今亦如是焉?”
秦纾的手顿在了那里。
他?的文字不似他?为人一般,反而?锋芒毕露。可他?难道不知道么?无论天底下?换了哪个帝王,这都是不该说的话。焉不见?孟子的独夫民贼之说,都多?少年没人提了。
便是在这片土地之外,皇帝被空空架在了王座上。但这股风,且还未吹到这里。
《权利法案》的通过是一百年前的事情,国内的报纸却刚刚敢报道。乌薪的黑烟已飘满了不列颠的天空,浙江的商人才开办了第一家小小的蒸汽纺织厂。
时代的洪流中,他?们成了被落在后面石子。这些东西?,天底下?的人都心知肚明、心照不宣。但没有谁像他?一样?,一下?子扯掉这王朝的的遮羞布,撕向那些大人们的面皮。
她想,她真该狠狠斥责他?,难道要一次两次摔在同一个地方么?他?难道不明白这世间有太多?事,便是能?做也不能?说么?
他?开办学校,竟是想讲这样?的东西?么?
但是……秦纾又想。这天底下?若没有他?这样?的人,没有将大不敬言论嚷嚷出来,直至振臂一呼便能?有人相应的傻子……
女人到现在也该被关在家中,她一介商人也该对天子诚惶诚恐、三跪九叩。日月轮转、祖宗礼法再过千百年还是那个样?子。
她当真想要如此么?
一只火苗,或许会被大浪吞没,也或许能?点燃枯草而?成燎原之势。尽管她擅长权衡利弊,可她不愿拦他?。
秦纾破罐子破摔的想,就这样?吧!她总能?护住他?。大不了她也投江湖去,教皇帝也管不得。凭她的身家和本领,在哪里都是不愁钱的。
她想着想着,胸腔里便升出了一腔豪情来。
她将那张纸原样?放回去,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又从桌上捡起两本书?,略翻了翻,而?后啪一下?扔回桌子上。
“越给他?收拾越烦,多?大个人了,东西?还乱的没法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