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1 / 2)

虞渊背倚墙,双手随意地抱在胸前,像是一尊半明半暗里沉睡的玉佛。

耳边,水蒹蒹谄媚巴巴的声音还在继续。

他一言不发地听着,不时为其中的一两句惹得眉峰耸动。

过去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那边终于清净了。

他倏地睁开眼,如苏醒的猛兽,朦朦昏色里,那双浅色的眸底敌意升腾。

送走了水蒹蒹,鹤眠单手兜着托盘,关上门。

刚转身,一阵微凉的风掠过,手上的重量便就没了。

这次鹤眠比上次镇定了不少,甚至正眼都不必过去,就知道是谁接走了她手里的东西。

能这么有恃无恐在她卧房来来去去的,除了虞渊,没谁了。

“这东西你喝吧。”仙人之躯不必俗物温养,也没指望这东西能入得了他眼。

只是想起他今日来来回回跑,没来得及犒劳犒劳他,勉强算是借花敬佛。

虞渊没有丝毫客气,掀开盅盖,同样三两口,当面喝个干净,仿佛她不说,今日这汤他也喝定了。

那隐约不知跟谁赌气的幼稚样,竟让鹤眠有些想笑,“有那么好喝吗?”

她娉婷笑袅,瞧见他薄唇闪烁的水光,想也没想就走过去,变出一条丝帕给他擦嘴,叨他,“你是小孩么,喝个汤还留印,也不知道擦擦。”

当时虞渊一手扣着托盘,一手握着炖盅,表情惊怔,鹤眠几乎是半偎进他怀里,右手举着条雪白丝帕,自嘴角开始,一点点轻摁着给他擦。

虞渊比鹤眠高出足足一头有余,距离离得近,就比较费脖子。

她却浑然不觉,动作轻柔细致,全副身心都在为他收拾那点痕迹。

反应过来后,虞渊把托盘和炖盅往乌木边花梨心圆案一送,不是拿过手帕自己擦,而是下意识俯低身,迁就她的高度,勾着她的腰,赖皮着要她照顾。

平常虞渊半点事舍不得让她干,他更喜欢她被照顾舒服后,露出的那种带点不好意思又满足享受的表情。

难得反过来,感觉居然很是不错。

虞渊活了千万年,在被鹤眠带回月地云阶前,没感受过什么温情。

混乱、血月星、虐杀、欺骗,是他接触的全部。

以致最初很长的一段时间,他也没有完全相信贵为八神之首的鹤眠,真的打心底地,想要把双生之相湮灭。

杀,是浸.淫到他髓骸里,通往生存的唯一出路,可奇怪的是,他从未对鹤眠生过一丝杀心。

甚至不知道何时起,他居然心疼起这位云间皎月的神尊。

可笑,一个魔头心疼生而赋位的神尊,他也配?

鹤眠好耐心地给他擦干净,又仔细检查过,才告诉他,“我答应水蒹蒹跟着我们了。”

不是你和我,她用的我们,像是肯定了他们是可以彼此交付后背互相搀扶前进的关系。

这对于两情相悦的男女来说,本身就是一个很好互悦的词。

虞渊浑身舒畅起来,声音沉稳,很有心机地同她对称,“我也答应墨长青跟着我们了。”

作者有话说:

渊帝:造孽,上火事小,情敌的东西,说什么也不能吃进我老婆的肚子!

墨长青:我就应该再多放点姜,一次呛死你!

被转送n手的红枣雪蛤汤:我能参加年度“最惨汤品”评选。

明晚九点九分九秒见

34 ? 腿麻了

◎腿都被坐麻了,就休息一会?◎

在虚幻间化作烛心的三千多年, 鹤眠所有感官都处于封闭状态,剩下唯一的一点意识,就是知道自己在沉睡。

再次醒来没有了神躯, 夜里便变得觉浅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