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两情相悦四字化作的利刃贯穿心脏的辛南篱丢掉自己身为魔族圣女最后的体面,撕心裂肺地冲鹤眠的背影吼,“你难道不觉得他抱着你的时候心里想的是别人很恶心吗?”
恶心吗?
恶心,可她连被恶心的资格都没有,凭什么?
“猜度他心思的胆量没有,短短几句话倒是造了六个谣。这些话,姑娘便就止在今日此地吧,往后莫要再传了。”
鹤眠说完,也没再理会身后人的反应,复续上步子,顺着忘川河下行。
唯留一阵极淡的花香,卷着忘川河旁的冷风,轻轻吹起辛南篱的裙摆。
辛南篱望着那渐行渐远的姝色,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并非真的寒暑不侵。
*
鹤眠也发现了,酆都多了许多风灯,就连开阔的冰面上,都浮满八角素框风灯,放眼过去,如临星海。
“天女,需要手炉吗?”
鹤眠循着记忆里当年走过的路走着,忽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她抬眸捕捉说话的人。
看见的是鹤引那张意气风发的笑脸,他侧头前举着一只彩绘浮雕手炉。
玩世不恭吊儿郎当在他的站姿表现得淋漓尽致,不同的是,他今日穿的白色劲装,衣袂飘飘,四周是莹莹的光雾,衬得他有几分凡间官家少年郎的模样。
昨天就听到鹤引来酆都的消息,还以为他已经走了。
鹤眠定定瞧了会,没接他的手炉,“多谢你的好意,我暂时不需要。”
他却装不懂,打趣,“暂时不需要,那就是一会可能需要咯,那我先替天女拿着。”
说不过他,总归是没有坏心思,就是顽劣了些,鹤眠便装无事发生,等了片刻,见他站着不走,没事做一般。
心念电转间,她想起虞渊说的,鹤引告诉他,善念是用来保存一个东西的,直觉鹤引是知道些什么的。
她试探问,“十瓣金銮花,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知道。”
他的坦白让人意外,鹤眠的神识像被闷在钟罩里挨了一棒槌一样,她木木地凝着鹤引,却没等到想听的话。
“但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猜到了她要问什么,鹤引截住她的话,“七情香没了,拂念阁好好运作着,他又能解开金印,暴.乱不是只减不增吗,天女何必要把自己逼那么紧呢?”
鹤引对事情的了解程度远超鹤眠的想象,鹤眠刚重新捋了一遍自初见起有关鹤引的每一件事,默默分辨他是敌是友时,他就若有深意地道,“不如我给天女讲个故事放松放松?”
鹤眠不显山不露水地睨他一眼,示意他继续,她在听。
鹤引再次把手炉给她被拒后,干脆自己暖,边缓步走着边说,“我有个朋友。”
鹤眠眉心一凛。
他否认,“不是我。”
鹤眠不轻不重地哦了声,信了的表情。
鹤引接着说,“他从前是下相,可惜他的上相不算什么东西。
他没有感受过一日温情,更别说什么教化,后来他才知道,他不过就是被当做一个下贱的血库罢了。
可他还是心存希望,盼着有一日,会等来他的救赎。”
鹤眠很配合地追问,“所以他等到了吗?”
“等到了。”鹤引笑得没心没肺,可那笑只浮在表面,眼底是荒凉的,“但不是他的。
他先碰见别人的救赎,再亲眼看着她救赎了别人,黑暗里,就剩他一人。
有时候我觉得老天真的很不道义,如果出场顺序不重要,那为什么还要这么安排呢?
所以他决定,老天先不仁,他便也不义,想要的抢就好啦。”
“我觉得你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