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虞渊从栖道嘴里听到信息最多的一次,他曾经试探过栖道多次,栖道不是醉着就是装醉。
不信归不信,听到凶卦二字,虞渊的心还是实诚地跳重了。
他没想过给自己留余地,也做好了迎接死局的准备,可听到“险中求通”四字,贪心令他又一次生出侥幸。
“栖老这话可否说得再明白些?”虞渊姿态放低,嗓音前所未有的低和。
栖道不着调哼哧,眯着眼古怪地瞅他许久,到底还是多说了,“道生一,一生二。
阴阳谓之二,阴阳相生相克,同存同亡。”
话毕,栖道的手心朝地面一拍,屹立不倒的三枚铜钱轻砰了声,齐齐压着暗影倒下,字面朝上。
*
亲自把栖道送回房间,翻窗进鹤眠卧房前,虞渊也没忘给自己的卧房点灯,甚至连灯灭的时间,都施好了诀,时辰一到,灯烛便自动熄灭。
酒醉程度掐到七八分有个好处,脑子和身体泡软了,却又不至于醉睡过去,意识飘在半空,人撑着东西,也能勉强站着走着,很多姿势都容易做到。
虞渊进到卧房,看见的便是鹤眠单手撑着酸枝木镂花长几桌面,一手倒饬着他不久前在她面前插好的花,嘴上嘟嘟囔囔咕哝什么。
走近才听清她软着腔,纠结着急得要哭了,“紫花怎么放这里,不好看……不好看……”
能看出她不太清醒了,一边说不好看一边提着花头,整支花被她从花瓶拔.出来又插.进去,忙活半天还在原位置。
她这个时候是最有意思的,温顺可爱,又不设防。
虞渊替她把花挪到正中,虽说不上多好看,至少高度协调,她目前的状态挑不出毛病。
下一刹,她果然莹着眼惊喜地笑望他,“你回来啦。”
她灿烂甜润的笑容冲击性太强,虞渊晃神的间隙,鹤眠已经撤了撑在桌面的手,往前一扑。
怕她摔倒,虞渊及时扣住她的腰,那纤腰细骨的,酿足了酒,软得抓都抓不住,止不住下滑。
刚想把人抱坐,她倒自己先退出虞渊的怀抱。
虞渊的手护在她身后,那点和栖道聊天后生出的闷堵,被眼前人娇憨的模样扫个干净,他颇有耐心地,想看她究竟要做什么。
鹤眠憨乐着,突然反手把掌在她腰后的手拉到眼皮下。
没了支撑物,本就站不稳的人直接退跌到长几。
鹤眠皮肤嫩,一磕青紫几日不消。
虞渊跟着前移半步,眼疾手快地用手垫住长几边沿。
醉着的人浑然不知,软翘的臀心安理得地坐到虞渊的一只手背上,两手还牢牢抓住虞渊另一只手不放,端宝贝似地送到唇前,拖着软软的调子,“我喜欢这个痣儿,好看……”
吧唧
心满意足地当着虞渊的面香了口。
虞渊眼神瞬间幽深下来,那只刚被她亲过的手温柔强势地卡住她下巴,把她红扑扑的脸抬高了几分,身体压近,直直锁住她双眸。
“就只喜欢我的痣?”
喝酒后脑袋不灵光,又被低音炮酥得耳朵发痒,鹤眠忖了很久,摇摇头,羞赧道,“也喜欢你。”
这一刻,虞渊觉得偶尔哄鹤眠喝醉也是符合情调的,清醒她绝不会如此大胆地宣泄爱意。
“我是谁?”他捏脸的手微微使了些力,逼得她水红色的唇不得不嘟着。
大概是不舒服,她拍开那只桎梏自己脸的手,踮起脚尖,两手拢着虞渊的脸,明明就几个字,她却糯着声,仿佛说很长的话,“你是……虞渊。”
“那阿眠喜欢谁?”虞渊明显不满意,方被她拍掉的手又贴着,指腹极复暗示性地抚在她唇上,循循诱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