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少年便苦笑了笑,在一众瓶瓶罐罐里选了一种粉末状的,然后看着观沅:“你确定要看着我用药吗?”
观沅看着他那一团血已经脑袋发晕了,哪里敢看?
慌忙转过身:“你快点,弄完了我得赶紧放回去,这都是偷偷带出来的。”
黑衣少年默默无言,拔开瓶塞,将粉末粗鲁地撒在伤口上。尽管他极力忍耐,但剧烈的疼痛还是让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那样的声音,听在观沅耳朵里,只觉得浑身发麻。
那得多痛啊?
观沅不敢回头去看,只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与药粉混杂的刺鼻气息,让她紧张得握住双手,指尖因紧张而不自觉地颤抖。
那黑衣少年的动作似乎停顿了一下,随后又听见“咔嚓”一声布料撕碎的声音,想是他正在用自己的衣服包扎伤口。
观沅想到自己挂在手臂上的披帛,赶紧摘下来从身后扔给他:“用这个吧,干净些。”
对方应该是接了,一阵夹杂着隐忍闷哼的淅淅索索后,他闷着嗓子道:“可以了!”
“你……你还好吗?”观沅这才小心回头,忍不住轻声问。
黑衣少年额上出了一层薄薄冷汗,嘴唇惨白,却还是虚弱地笑着:“死不了,快拿了东西回去吧,你在这里迟早给我招人来。”
嘿,这还嫌弃上她了?
观沅顿时不高兴:“招人来又怎样?我还没问你呢,你到底是谁家的下人?怎么没事老往我们府里跑,今日若不好好说清楚,我定要告诉二爷。”
黑衣少年苦笑:“你爱告就告呗,告完不过是跟着你哥哥一起下大牢罢了。”
“这跟我哥哥有什么关系?”观沅真的很烦他牵扯自己哥哥。
黑衣少年微微挑眉:“我不是早告诉过你吗?我是你哥哥找来的,他不放心你在这儿,特意叫我没事的时候就来看看。”
“胡说!”观沅急得打断他,“哥哥对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你这浑身的伤,一看就是跟人打架了,难不成也是因为我?”
黑衣少年叹气:“虽说不是因为你,也跟你脱不开关系,还不是因为来的时候被祁王的人盯上,以为我是窦府的细作,这才被他们伤了。不然你以为呢,难不成是跟你们府里的人打架伤的吗?”
观沅死死盯着他,小脑瓜里使劲搜索着府里最近有没有出现过什么不好的事,丢东西或伤人等,搜来搜去,最终答案是没有。
那起码这个人对窦府是没有威胁的,既如此,告不告发他似乎也没所谓,只要他不伤害自己身边人,管他待在哪里呢。
至于他嘴里说的托哥哥来看他,无论真假她不去理会就好了,于是道:“你爱怎么说怎么说,我懒得管你了,伤口好一点就快走吧,被别人瞧见定要将你关起来,到时候可别说见过我!”
观沅说完蹲下将那些瓶瓶罐罐抱在怀里,再狠狠瞪他一眼以表不满,转身离开。
黑衣少年看着她轻盈的背影,笑着喊了一声:“多谢!”
观沅理都不理,飞快跑走。
回到下人房,将药瓶子放好,突然想起自己的鸟儿还没收回来呢。又匆匆赶回假山处,发现黑衣少年已经不见了,坐着的地方什么都没有,像是从没来过一般,只剩下寂静的晚风轻轻吹着。
观沅心中轻叹一声,虽然这个人不讨喜,但还是希望他没事吧!
将画眉鸟收进笼子,回到长直院,恰好看到木蕙拿着一瓶止血药粉跟几条白布从外面进来。
吓了一跳,忙问:“谁受伤了?”
木蕙叹道:“二爷啊,还能有谁?也不知怎么的把个杯子弄碎割到手,流了好多血呢。”
“哦……”观沅这才松了口气,还好